翟先生弄他自己的项目书,陈星就在网上查找跟佛教和绘画相关的东西。感谢他从前做导游时涉猎颇广,也感谢蒋安怡偶尔和他说一些美术相关的知识,让他不至于毫无方向地迷失在零散而浩渺的信息中。
接近凌晨时,陈星将资料整理好交给翟先生,让他快速浏览一遍,再挑自己喜欢的内容深入了解,他自己则
翟先生一脸“你在说什么”的表情。
陈星叹气,“算了,您继续。”
“前面往左拐下地库——据说还喜欢绘画……”他看了陈星一眼,“你千万别问我是什么派的绘画,我真不懂,也打听不到。”
陈星按照他的指示把车停好,委婉地提醒道:“这位梁先生今天晚上才临时通知你,还是早饭,应该是……对您的项目并没有太感兴趣的意思。翟先生,您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翟先生爽快地笑了一下,“我明白。这样的人能见一面都难,早饭就早饭,好歹能说几句话。”
一种束缚。自己就是在这样的安排下,满心满眼都是他,生活里的一切都是为了他。就像李道安说的那样,时刻都在下意识地迎合他,一点一点地丧失了自我,然后变得越发不正常……
宽阔的街道上车笛声沸反盈天,却比不过他头脑里的喧嚣。他连站都站不住了,不得不蹲到路边,用手撑住身体,认输似的垂下了头。
算了,没有结果的事,大家都觉得苦的事,干脆就算了吧,趁着……蒋弼之还没有完全厌烦自己。
陈星去嘉宜取了车,却并没有回蒋弼之的别墅,而是按照翟先生给的地址去了他家。
翟先生在小区门口将他接进来,一头钻进副驾,连寒暄都没有,直接飞快地说道:“那个梁先生——”
陈星也笑了,“早饭太短,您还要特别注意不要打扰他用餐,也不要一上来就提工作,让他觉得太功利。先从闲聊入手……”
两人坐在车里就直接说起正事。
他们几乎一夜没睡。
翟先生将自己的项目书删删减减,最后将几十页的东西减成十几页打印出来。因为陈星说没有人喜欢在吃早饭时谈工作,更不会一边喝咖啡一边用电脑翻看PPT,倒不如做成纸质的放在桌上,反倒让人有随手翻看的兴趣,甚至还能带到车上,就能看得更仔细了。
他说到这里时有一刹那的失神,但很快就恢复,继续说道:“他们这样的人,坐车的时候都喜欢看纸质的文件,不喜欢开电脑。”
陈星一边开车一边纠正他:“——那位。”
翟先生懊恼地拍了下脑门,“唉对,‘那位’梁先生是香港人,信佛,据说还挺虔诚的——”
“信哪派的佛教?”
“什么?”
“藏传还是汉传,大乘还是小乘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