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眼惺忪北宁王墨发披散,松垮中衣耷拉下半,露出大片白皙肩颈。元宵将铜盆搁到架子上,转头瞥见王爷颈侧道新添暗痕,他当即黑脸。
凌冽全没注意小管事心绪起伏,他取过帕子简单匀面就径自去到桌边用早点。
今晨这点心是殿阁嬷嬷新制玉蜀黍粑粑,翠叶裹着煎透浅黄色糊糊,吃起来酥软甜糯,还能嗅到丝来自田野青草香——
凌冽难得贪食,多吃两个后便撑得有些发懵,看着窗外蒙蒙烟雨,思绪不禁飘远——
建元这年上要发生事儿他已处理得差不多,羽书也复函说交待之事悉数办妥:他以佛法经文接近几位高僧,僧人们被他佛法造诣折服,每逢开坛讲经,都会邀他前往小住。
几晚后,他终于忍不住扯两团棉花塞耳、拉高被子蒙头:那大高个子,真好意思当“阿妹”!
暑热未散,蒙在被子里凌冽很快就捂出身汗。
他热得意识朦胧,总觉得好像有人走进来将他被子掀开、重新掖好,那人温情脉脉地碰碰他长发,而凌冽半梦半醒、睫帘扇动,隐约看见提着篮子鲜果乌宇恬风。
屋内漆黑片,凌冽只当自己做梦。
他哼声,喃喃道:“在中原,这样艳词|*曲,你唱回,就该抓起来浸猪笼!”
为避免尴尬,也不想逼凌冽太紧。
自那夜把话说开,乌宇恬风便借口忙碌,连三天都宿在殿阁中。
即便不见面,凌冽案几依旧堆满鲜果,夜间,则总会有情意绵绵小调。
小蛮王也不知立在树屋附近哪株高树上,自顾自地将首阿妹想郎歌儿翻来覆去地唱——
心像石子投进河,盼着阿哥来相会,苗山阿妹唱情歌。
由此,羽书同寺中弟子混熟,其中有名正待参加今年秋闱季姓居士,与他最是兴趣相投。
归德将军郑铎被罚后,外戚和阉党偃旗息鼓,
乌宇恬风半天才明白凌冽在说什,他似懂非懂:苗疆大姑娘小媳妇都这唱,难道这歌在中原有什不妥?
他想问,凌冽却已阖上眼睛。
乌宇恬风抿抿嘴,将“浸猪笼”词暗暗记下,凑过去在凌冽颈边偷个香,才放下果篮离开——
次日有雨,滚滚乌云将整个天宇压低,青白闪电甩下阵阵激雷。
雨前空气沉闷,元宵换两次热水,凌冽才懒懒从榻上支起。
心像那石子投进河哟,只盼阿哥来许诺喂,阿妹想阿哥。
蓝染布,映月泉,倚着那槐树意惹情牵。
阿哥何时来看呀,阿妹有好酒,对嘴儿送你尝哇,阿哥何时还*。
……
不学苗语便罢,学苗语,反叫凌冽渐渐听懂词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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