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前凌冽去查元徽年间事,只是想知道更多母妃事,现在将自己摘出来细想,却好像从这团模糊宫闱血影中,窥见个若隐若现黑色线头…
上巳……
凌冽揉揉太阳穴,那容美人孩子似乎就折在二月末、三月里,倒是离上巳日很近。
至于六月……
他母妃骤然薨逝在四月廿八,父皇悲痛之余,命亲信彻查此事。那亲信得力,只用不到个月时间就查清幕后主使。
只是,在亲信往明光殿禀明此事后,明帝就骤然性情大变、将涉事人等悉数处死。
也不敢太靠近,简先生也没有专门拜祭什坟茔,只在山顶对着东方三叩首,然后絮絮说些话、祭拜着。
凝光山上风大,他话翰墨因为距离远没能都听清,最终落笔写在信笺上送到南境,也只有简单“元徽五年上巳”和“简先生每年都会在六月前往凝光山拜祭”两句。
树屋距离羁押阿曼莎监牢较远,凌冽现在是回到从前他住过南屋内。
他捏着信笺角凑到烛台上点燃,然后眯着眼睛,默默地看着那张薄绢在炭盆中化为焦黑。
元徽,是他父皇年号。
事毕时,似乎正好是六月。
凌冽抿抿嘴,那位简先生若是每年六月都到凝光山上祭拜,他家人必定是牵涉元徽六年案人。只那年被杀头、流徙人太多:
太医院家眷多半判流徙,如那云州城门守卫背后韩家;容美人被斩首,容家满门流放;剩下就是被车裂丽妃,还有丽妃背后曾也算京中高门、却被判满门抄斩紫家。
凌冽想着,忽然生出疑惑。
明明下毒害死他母妃是容美人,缘何事后刑罚更重却是丽妃和紫家。
凌冽生在元徽三年,书信上提及元徽五年,他才两岁,尚不记事,但后来听宫里人说,那年上确实发生过件大事,牵扯他生母在内。每每提起,那些嬷嬷们总是眼神躲闪,不敢多语。
后来他大,渐渐探知,元徽五年,父皇新宠容美人有孕,喝碗她母妃赏汤羹后却落红小产,打下个已成型男胎来。
番彻查,只说贵妃并非故意,那汤羹是御赐,贵妃也是好心,但其中所用汤料与容美人饮味药、药性相克。因此,父皇只罚母妃个月宫俸,处死经手此事宫人太医,又赏赐容美人宝物安抚,没再深究此事。
可惜,容美人念生恨,终于埋下祸根,第二年上就找机会下毒害死贵妃。
如此,才有元徽六年那场惨祸:牵涉其中后宫妃嫔都落狱死罪,而太医院也被震怒明帝血洗。如孙太医,若非早早被人使绊子暗害,只怕也会折在这场祸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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