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他反应过来时，凌冽已放开
他，自顾自地拉起被子、背对他缓缓躺下，“
累，你记得找人帮你重新裹伤。”
小蛮王在软塌边儿僵半晌，而后他“嗷”地
声跳起来，他怕吵着凌冽，猴般从中军大帐中蹿出去。
而后，窝在被子中
凌冽，就听见外面连串“嗷嗷嗷嗷”叫声。他皱皱眉，最后还是绷不住闷
再睁开时，凌冽终于眼神恢复冷静：北境戎狄内乱、江南战祸暂歇，朝堂内阉党和外戚互相掣肘，却正好互为制衡。
他本无归处，只是抹不甘心游魂，即便顺利离开南境，也只能藏身于暗处，将自己变成追魂索命厉鬼，去向那群恶人讨要二十万镇北军性命。
可他，为何不能留下？
留在这南境蛮国，留在这四方蛮夷之地？！
他养母和亲兄算计他，他侄儿防备他，血脉相连亲眷们畏惧他，个个地想着他死。可远在南境、远在蛮国，却有个傻子，愿为他切肤取血，愿在明知他心有去意时、泰然成全。
，这蛮子是疯才会这样不要命地次次给他放血！
小蛮王闷闷，没有搭话，凌冽却气愤地抬起手，将那执拗脑袋掰正回来，他盯着那双漂亮、现在却蒙满尘绿色眼眸，哑声问道：“…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
吗？”
不仅仅是那次。
从刚才毒医只言片语，还有伊赤姆大叔话中，凌冽几乎可以确认——这疯子，竟然还想给他放血。而且，还要准备什长久保存血液药粉，让血浆永不凝固！
小蛮王避无可避，只能抬起手、轻轻贴在凌冽微凉手背上，他用脸轻轻地蹭蹭凌冽掌心，安慰道，“窝身体好，没事……”
想通这点，凌冽心忽然前所未有地平静：妻也罢、妃也好，在他于合欢庚帖上写下“霜庭”二字时，切在冥冥之中，自有天定。
凌冽看着小蛮王，认真地看着那双、其实很讨他喜欢碧色眼眸，“别折腾。”
小蛮王乖乖地点头，心里却悄悄地想：这次是他失算，下次他定会把毒医所有瓶瓶罐罐都偷出来。
结果，凌冽却伸出双手捧住他脸，再次慢而仔细地重复道：“别折腾，跟你去百越。”
小蛮王“嗯”声，开始还没反应过来。
“……”
去、去你他娘身体好！
凌冽恼极，却拿这混蛋毫无办法，他呼吸急促、胸膛起伏，直以来在脑海中纷乱思绪，却在这瞬间、像被投入火星油缸，瞬间燃起高高片火——
像有大团怎也找不到头乱麻堆在眼前，浪费时间去解绳索，倒不如……快刀斩断。
他闭上眼睛，静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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