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怎好告诉凌冽,又怎好解释这是什么伤口!
小蛮王顶着凌冽奇怪的目光,飞快地跑到两扇窗户附近叠起那百叶窗户,外面的阳光洒落下来,瞬间将整个树屋都照亮:榆川上浮着浅浅的白云,湛蓝色的海面上时不时有鹭鸶成群结队地飞过——
他心跳如擂鼓,单
“……”凌冽一惊,三天?!
他不过就闭上眼睡了一觉,时间怎就过得那么快?!
凌冽挣扎着起身,无意识中撞到了小蛮王的手臂,而后就听见小蛮王痛哼一声。他动作微顿,转过头去,小蛮王却下意识地将手背到了身后,“锅锅泥、泥饿不饿?”
凌冽挑眉,伸出手、冲着小蛮王摊开手掌,“你手怎么了?”
小蛮王却又往后缩了缩,他低垂着眉眼、脑袋耷拉着,像极了北境军中做错事、眼神闪躲的猎狗。
般。
他们身处于望天树顶高高的树屋中,蓝染屏风下的这张软塌柔软舒适,像躺在云朵中,两扇窗户上的百叶竹帘被严严实实地放下来,屋内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、在摇曳着发出一点昏黄的光。
凌冽想撑着自己起身,结果才一动,就惊动了坐在床边的小蛮王。
“……锅锅你醒啦?”
他的声音低哑、又干又涩,一双翡翠色的眼睛周围隐约泛着红肿,他转过身来,急急忙忙地将凌冽揽在怀中,似乎怕凌冽误会,还仓促地解释了一句,“锅锅你现在身子还很虚。”
凌冽若有所思,趁小蛮王不注意的时候、突然闪电般出手攥住了小蛮王藏在身后的左手,他的力气没有完全恢复,只在出其不意,结果那一点点力道,还是让小蛮王“呜”地痛呼出口,而后竟又憋红了眼。
油灯的光线不算明亮,在微风中摇摇曳曳。
可凌冽还是看清了小蛮王左手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绷带,几乎将他的整条小臂都裹满。
“……怎么弄的?”
小蛮王难得慌了,他忍着痛、伸出另一只手扒拉开凌冽,后退一步、离开软塌,声音闷闷的,“锅锅泥就、就不要再问了!”
凌冽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断片儿,他只记得断崖上同灵巫对质,却不记得自己如何到达的树屋。
他皱了皱眉,方才随着小蛮王扶他起身的动作,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抽痛,像在北境深夜背着重重的行囊急行军了几百里,又仿佛被人赶着走了三天三夜的路。
靠在小蛮王的怀中,凌冽舔了舔嘴唇,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嘴唇不见干裂,这时,他才看见了软塌旁的小桌上,放着温着的琉璃盏,还有几块湿漉漉的棉布。
他看了小蛮王一眼,微微放松自己,“现下是什么时候?”
小蛮王抿了抿嘴,满脸的忧虑,“锅锅泥昏迷三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