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今日怎有空过来?”
他不问还好,小皇帝听这个就耷拉脑袋,鼻子抽两下,竟“哇”地声大哭出来,“呜呜呜呜,皇叔,那些蛮子欺负——!”
蛮子?
凌冽挑挑眉,忽然猜到小皇帝和黄忧勤来找他做什。
前世,他同恩师和镇北军道儿战死在北戎山,意识却朦朦胧胧魂归故里。抹游魂、在京城上空飘数年,眼看着阉党专权、外戚干政,小皇帝又蠢又坏,整个天下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、四分五裂。
冽膝上那本书都拱落。
“皇叔!”叫得脆生生。
跟在小皇帝后头,是迈着小碎步跑来皇帝仪仗,仪仗最前面人尖嘴猴腮、面白无须,身着绛色蟒袍、手持柄拂尘,不紧不慢地跨过石桥,迈着方步来到林间。
凌冽摸摸怀里小孩脑袋,垂眸掩去眼中复杂神色,淡淡冲那太监颔首,“黄公公。”
黄忧勤堆着满脸笑,连连跪下行大礼,夸张道:“王爷这是要折煞老奴!”
最终,北方戎狄联合西南蛮国,长驱直入、灭国。
朝重生,凌冽倒没想到自己会回到北戎战场上,滚滚浓烟熏得整个山中黑云密布、朔风紧起,他来不及多想,只凭着本能躲掉那夺命冷箭,却最终难敌在暗处敌人,伤双腿。
去岁隆冬雪晚,江南河堤工事上贪墨不断、各大家族又上赶着往朝中塞人,文官塞满就伸手到行伍,如那羽林卫林胖子,没上过几天战场、也不知如何领兵,让这班人上前线,自然只能吃败仗。
凌冽偏着头回忆下,他记得今岁开春时西南就起战祸,只是新登基小皇帝忙着安抚旧臣、同阉党外戚们勾心斗角,自然百上加斤、应接不暇。
五年过去,这太监模样倒和凌冽记忆中无甚分别,还是样吊睛三角眼、鹰钩鼻,当面见谁都是脸笑,背地却有数不尽阴险构陷。
见着黄忧勤,凌冽总会想起十七岁那个雨夜,他心里有些恶心烦厌,便转开脸,“公公起来吧,元宵,去搬两把凳子来。”
元宵点点头领命去,八岁小皇帝却不怎高兴地用双手缠住凌冽腰,“不嘛不嘛,不坐凳子,要皇叔抱!”
凌冽审视地看他眼,没说话,只拍拍他手臂,示意小家伙从他身上下来。他离京时候,这小家伙只有三岁,从军五载,他可没回过京城,也没和这小侄子见过几面。
正巧这时元宵搬着凳子回来,小皇帝只能不情不愿地坐到圆凳上,心性不定地扭来扭去,两只小腿儿晃悠个不停。而那黄公公按着规矩是不能坐,他假意推辞番后,最终也还是不客气地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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