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气球被陡然刺破,孟一泄气一般瘫在地上,刚才那一幕的冲击实在太大,他吓得小脸煞白。
相比之下傅歌则比他好得多,只是愣了一瞬就把孟一扶了起来,一起等在车前。
傅决寒没有立刻过去找他们,而是转身看着自己和戚寒之间的距离。
原本有七八米,不可能一瞬间跑过来,说明早在他停手之前戚寒就已经走了
孟一撇着嘴,有血从额头上滑下来,他半张脸都肿得没法看了,说话时僵硬地牵动两侧的肌肉,像被虐打后的小狗在寻求主人的安慰:“哥……你听我的,回来吧……我们算了,好不好?”
傅决寒侧过脸,下颌线崩的很利,说:“别的都能听你的,这件事不行,我过不去,也算不了。”
他一定会让折磨孟一的人付出代价,打碎玻璃攥住撬棍的那一刻,脑子里除了撕了他再没别的想法。况且事已至此,留他一命会是永远的威胁。
但孟一始终不想让那个人脏了傅决寒的手,他直接越过栗阳跳下车,结果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。
“小宝!”
是笑,膝盖一屈就把儿子顶进了喷泉里,他把调子拉的很慢很低:“怕个屁啊,我在你身后呢。”
可讽刺的是,傅决寒活了二十多年,受过最大的委屈和苦难,都来自这个曾扬言撑在他身后的男人。
思及此,戚寒敛上眼,倚在车门上,歪头吸了口烟。
前面傅决寒已经进入尾声。
男人用车门夹了孟一的手,傅决寒就把他的手砸烂,用脚踹过孟一的胸口,傅决寒就把他的脚踝打折,像切西瓜那样把撬棍往孟一头上砍,傅决寒就同样抡起双臂,沾着血水的冷铁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。
傅决寒惊呼着冲向他,刚迈出半步胳膊就被撞了下,戚寒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铁锤一锤砸在男人脑袋上。
热气腾腾的鲜血像被大力摇晃过的可乐一样喷出来,溅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。
车内三个人都愣住了,包括傅决寒都僵在原地。
他们目光呆怔地望着他,呼吸骤停。
而戚寒只是拿下嘴里被染红的香烟,指端一点敲落几丝灰烬,他举起手散淡一笑:“结束了,宝贝儿们。”
可铁锤砸爆脑浆的前一秒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又焦急的叫喊:“哥!”
孟一撑着身子倚在车门边,被血糊住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他:“到此为止吧……好吗?别杀他……”
他不想傅决寒为了他杀人,不是心地善良慈悲心作祟,他比谁都想那个男人付出低价。
但傅决寒的手不该沾那些东西,他就该清清白白、坦坦荡荡的,永远不用担心被噩梦或孽债所累。
握着锤子的人停顿一秒,却没有听话,只是舔了舔后槽牙,“回车里,乖点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