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前只当孟是患得患失,不敢接受自己求爱,可如今看来,这分明是创伤后应激障碍。
他惧怕亲密关系建立,惧怕再次把自己交付出去,他比谁都渴望家庭温暖,也比谁都惧怕改变。
因为他不是被抛弃次两次,是被所有亲人抛弃十四年,整整十四
这次有双手臂接住他。
傅决寒快急疯,“小宝!怎,看着,看着深呼吸,慢慢吸气,别怕,不逼你,乖,没事。”
孟被他急促叫声惊醒,从溺死人回忆中抽离出来,眼神好不容易对上焦,眼底却茫然片,他连呼吸都放很轻很轻,像是只不会叫电子小狗。
“不跑”
傅决寒愣,“什?”
木系香调变得陌生又猛烈,昏暗灯光把方寸之地遍染暧昧,刺耳声浪刀刀切割着神经,这所有切都在逼孟向前步。
可他就是不敢。
他怕到浑身发抖,低垂着头,紧绷着腰,喘息声粗过声,七岁时溺水记忆被陡然唤醒,身体像是出现迟到应激反应。
随着周遭空气愈发稀薄,他开始呼吸困难,胸腔鼓震,缺氧脑袋里涌现出幕又幕这辈子都不愿再想起画面。
“你为什要去河边?啊?”孟清疏脚把他踹下楼梯,绝望地怒吼:“们从开始就不该收养你!”
孟迷茫道:“没有地方可以跑”
小孩子看到世界又高又大,却没有个角落可以收容他,他游荡很多年,对很多改变都害怕。
安全感初步建立让他在心底里把傅决寒当成个小小避难所,他畏畏缩缩躲在门边不敢进去,傅决寒却步步紧逼着非要他马上做出选择。
眼泪瞬间泅满眼窝,傅决寒恨不得朝自己脸上抽两个巴掌,“对不起,是不好,对不起对不起再也不会,小宝保证再也不会逼你,不怕,别怕好不好”
“没事,都过去,都过去。”他把人抱在怀里,摩挲着孟侧颈,感受着他不太有力心跳,听着他如雏鸟般轻细喘息,甚至感觉怀里这个小生命随时都会断气。
孟想把他从自行车后座推下去,“别叫哥,和你没关系。”
“是你把她害成这样!她后半生全毁!”陶雅经纪人声嘶力竭地指着他:“她对你这好,你有没有良心啊!你去死!你把命赔给她!”
“您呼叫用户正忙,请稍后再拨。”
“”
尖锐谩骂和责打对他小小心脏万箭齐发,始终没有打通电话是压倒他最后根稻草,手机电量耗尽那刻孟仅存生机也随之枯萎,土壤夺走他呼吸,片昏暗中,他彻底坠落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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