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具体是怎发疯,只知道骂没两句自己下半张脸就被男人死死捂住,他说——
“吐还是没吐,要你句话,不是让你跟顶嘴。”
酒壮怂人胆,孟根本不屑,挣开他手继续骂。
后来男人大抵是气疯,手臂肌肉喷张,青筋自脖颈,bao起,孟恍下眼功夫就被他面朝下按到那辆古斯特引擎盖上。
男人强压在他身上,单手钳住他两只手腕拉高,按上挡风玻
他听着手机里“嘟嘟嘟”忙音,心里不是滋味,感觉自己变成只破破烂烂风筝,引线被人剪断,他就顺着风飘起来。
飘着飘着就飘到酒吧,可能是望江,也可能不是,他记忆全都模糊不清,只依稀记得两件事。
件是他蹲在马路牙子上喝酒,突然有个四五十岁女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,给他扔两张纸币,让他进去喝,说街口风大。
他情不自禁追着那个女人走两步,走出条街才发现女人留短发,不是他妈。
另件事就是被楼上那个男人堵在后街,说自己吐脏他车。
情绪是会跟随记忆存档,平时隐而不动,可旦被什奇妙记忆点触发,就会瞬间拉回到某个时刻。
那只手就是孟记忆点。
他辈子都忘不被那只宽厚、粗糙、野蛮又强横大手打在屁股上是怎种羞耻体验。
脑袋里铺天盖地奔涌出来羞赧和恼怒,甚至把他深陷险境恐惧都冲散得干二净。
小小记忆碎片里关于疼痛存档并不多,反而孟鼻尖翕动时,恍惚间又嗅到那股雪松混合着柳橙味道。
孟当时虽然已经喝懵,但他知道那辆车不是他吐,本来解释清楚就过事,可他当时没道歉,也没辩解,张嘴就开始撒泼。
是,撒泼,和个陌生人。
现在想来都觉得荒诞到不可理喻,可他确实是做,句人话没讲,神经病似把男人从头到脚喷通,利索得连个嘣儿都没打。
孟是什人?
as.mr直播频道著名哑巴喷子,入行三年,曾以己之力把几十个找事儿水友喷到封号退网,骂人不带吐脏字,大火力全方位宛如加速版豌豆射手。
是楼上那个男人冷着脸压下来时溢散出木香。
那大概是三个月前,他生日当天。
孟再次因为拨通电话后没有使用敬语,被他养父剥夺半年次探望母亲权利。
从七岁开始,被领养第二年,他就再也不被允许踏进家里步,只能住在隔壁小阁楼里,见到母亲次数屈指可数,近些年更是少得可怜。
年就两次,那人也不愿意让他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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