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以他皇兄那优柔寡断性子,肯定会存念之仁给这孩子留下来。
那只要有后,这场战争也就还没结束。
像是昔年他母妃虽然身死,但有他在西南筹谋。
退万步说,即便不是儿子,是个公主,只要利用好,也能做许多事,就好像那愚蠢若云公主。
方锦弦这想着,也便不与柏氏计较,免得刺激到她折腾掉他宝贝孩子。
大概是明白自己大势已去,方锦弦反而放松下来,双手往后撑,泰然自若地看向柏氏——
“让猜猜看,夫人其实是那三个苗寨、乌昭部族人,多半——还是族长亲眷?”
柏氏冷笑声,不想应他话。
远处又是轰地声,西川城城门洞开,不少受惊百姓从四扇城门中跑出来,瞬间整片勐虎林内也充满不歇哭喊声。
马蹄哒哒,兵甲铿锵。
咕咚冒泡声响,听上去就好像是某处大锅里水烧开、沸腾样。
云秋俯身、乖乖闭着眼睛没看见,但柏氏站在船头却很清楚地看见,顺着血线慢慢从暗渠爬出来、她豢养少说十年食人鳄。
载着襄平侯那艘小船也近,影卫和方锦弦还不明白状况,柏氏看他满面焦急模样只觉可笑荒唐——
“夫人你没……啊?!”
眼看两艘船距离近,船头影卫站起身、正准备施展轻功跃过来,结果才起身,那深潭之中就突然窜起来只鳄鱼。
于是,方锦弦就给自己目光转向云秋。
这会儿云秋都还在乖乖地趴着,怀里还抱着那月琴,紧紧闭着眼睛不看外面。
方锦弦心中暗恨,就因
隐约还能听见远处传来吆喝喊哨声——是西川城士兵在让老百姓不要惊慌,官军不会伤害平民。
方锦弦看着眼前和自己朝夕相处、同床共枕十年妻子,忽然忍不住又笑声:
好个忍辱负重苗女,为给族人复仇,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,不起、当真不起。
他都要忍不住替柏氏鼓掌。
不过,方锦弦好笑地看眼柏氏肚子,他已经留下后人,就算今时今日身死,也值。
那鳄鱼下咬住影卫腿,给他瞬间就拽到深水里,水面上就咕噜噜冒起来几个大泡,然后就是滩猩红血水。
剩下几个影卫都吓跳,两个划桨也急忙握紧手中木浆当武器,满面戒备地看向水里。
方锦弦皱皱眉,半晌后,审视目光停留到柏氏受伤腕子上,那连串血迹,让他瞬间黑脸。
不似几个影卫,到这会儿脑子还不清明,方锦弦只看柏氏改往日冷漠、双眼中闪着摄人精光,他就明白:
“夫人高明,倒委屈你藏这多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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