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家是脉单传,珍娘有孕这算天大喜事。
包大由此改之前态度,好吃好喝地哄着珍娘,更请来村上好几个婆子、姑子陪她,总要等她生下这孩子看看男女再做打算。
大约是那几个婆子话起作用,又或者是珍娘有孩子心态发生变化,总之她不像之前
“加上这些姑娘被买进来,身契户籍都在男人手上,她们就算能闯出村、跑出冷水峪,只要进城、就还是会被城门卫盘问。”
“这般没有身契户籍姑娘,极易引人怀疑,城门守卫给她们抓起来送到官府,官府自然派人去村上问,村长自会转圜——”
“说这是夫妻俩吵架、女人闹小性儿。使俩钱就能给人重新领回去,便是女人哭闹不止,说她是发臆症,官府也就不管。”
“这……”云秋脸上写满震惊。
明义却笑笑、仰头满饮碗中酒,他伸出戴着檀香佛珠手、以食指轻点云秋额心,“世间诸恶道便是如此,怎,吓着云施主?”
,路打骂威胁弄到东郊里。
包大上牙婆家里说事时,眼就相中这个模样水灵小娘子,便是谈妥价,以三两银子之数买珍娘回去。
头两年珍娘还想着跑,可那包大是石匠出身、有把子力气,又对附近道路十分熟悉,无论珍娘怎跑、总能给抓回去。
抓回去后自免不顿打,最后包大干脆拿绳子给珍娘捆床上,每日不留余力地羞辱、折磨,稍不如意就打骂、有时饭都不给吃。
这般折腾几年,珍娘也想过寻死,但都被包大找人给救回来,村里其他婆子也跟着劝,硬是要珍娘认命、跟着包大好好过日子。
云秋摸摸脑门,抿嘴摇头。
——他只是没想到,就在距离京城这近地方,还有这样事发生。而且看起来发生很多年,以至官府和村上都习以为常。
“那姓包为何要烫她?因为她跑吗?”
明义点点头,又摇摇头,“这就说来话长——”
珍娘寻死次数多,包大也有些不耐烦,正商量要不干脆给她卖到秦楼赚点钱、重新换个听话算,珍娘就被诊出喜脉。
“……这怎还有劝?”云秋不理解。
“桃花关上土地贫瘠,附近几个村都是远近闻名穷村,村里人重视香火传承,家里生姑娘都抬不起头来,有甚至会给女婴抛到山中喂狼。”
“如此循环几代,导致他们村上妇人大多都是从外面来——少数几个是远嫁、其他都是买来。”
“她们年轻时也跑过、也挨打过,后来……年岁大、有孩子,也就渐渐麻木认命,孩子声声喊着娘,她们也没法,只能当这是家。”
云秋皱皱眉,心里十分不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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