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
脚不安分，踩来踩去弄得李从舟很痒。
李从舟看
何况前世，他就已经试过
次。
被软禁、被拘束，被守在门口管事、仆役冷嘲热讽，最后放下身段哀求，却只赔上小点心条命。
人心难测，人性复杂。
即便有不舍，但他不想赌
。
与其日后点点消磨掉彼此感情，倒不如快刀斩乱麻，早早断绝这份关系，往后相见或许还能讲三分情。
木然地看着踏在自己脚背上、玩得不亦乐乎顾秋秋，李从舟嘴角微抽两下，觉着自己刚才番心思全付诸东流。
顾云秋皮肤白，常年裹在鞋袜里双足更是白皙如玉。
整齐指甲盖下指尖白里透粉、足踝纤细，脚背绷起来时候能清晰地看见皮肤下经络和骨骼。
李从舟垂眸看会儿，最终千般话只化作句问：
“不回去？”
李从舟监督着顾云秋用牙粉，然后两人像小时候样，挨挤在个盆里泡脚。
田庄上东西不全，顾云秋也就过来住个日夜。
所以这盆两个人用起来有点小，稍稍动就能碰着彼此脚。
炕太高，他们是各自端个小杌坐在堂中，旁边就是那张点有油灯方桌。
李从舟盯着冒着热气木盆没说话，千言万语、万般话头，不知从何说起。
李从舟沉默。
其实不用往后，昨日在王府，不就有个上赶着落井下石庶务。
他皱皱眉，审视地看着顾秋秋。
这小家伙调皮捣蛋时，感觉是个心性纯良小傻子，在这样瞬间又觉得他少年老成、像饱经人间多少沧桑。
“再说，别人也不能护
辈子，”顾云秋垂眸，轻轻搓两下脚丫，“小瑾说，他哥哥十五岁就能独闯黑风寨。”
“昂？”顾云秋玩水动作顿，反应过来李从舟在说什
后，他又莞尔笑点点头，“嗯，不回去。”
“为什？”李从舟抬头，认真看着他。
许是他认真态度感染顾云秋，小孩蹭蹭泡得沁出薄汗鼻尖，然后也认认真真回他：
“事涉皇室宗庙，宗正院必定谨慎。即便王府有办法徇私，外头也有人言、府内也有冷眼，不想被架在火上——”
何况，顾云秋垂眸，浅浅笑下。
他想问顾云秋为什要离开，想告诉他宁王他们收养义子决定，想问他在这样地方真住得惯，还想问问他将来打算。
结果他自沉眉心乱，那边和他同望盆水顾云秋，却真心实意发出声慨叹：
“你脚好大——”
李从舟：“……”
顾云秋还摆弄自己脚丫往他脚背上踩踩，“你看，都能这样踩在你脚背上，后面还长出来这大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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