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间房是临时收出来,既有木马子,便没单独准备虎子。
哦。
顾云秋瞄李从舟眼,嘴角偷偷翘翘:
嘻,
怕捂着伤口不好换药,所以顾云秋没给他穿中衣。
这会儿看过去,夕阳金辉洒满整个房间,李从舟身上已又浸满汗,整个人湿漉漉,胸膛上绷着布也氤氲出朵红花。
而他身形踉跄,摇摇欲坠,几乎要把那盥洗架带翻。
“你怎起来?!”
顾云秋被唬得后脊梁直冒汗,忙冲上前扶他。
可若是两幅字画就能收买人,那岂非人人都能收买?
他想来想去,还是想不透。
正好这时点心拿参片进来,顾云秋便和他合力撬开李从舟嘴,将参片压在他舌头下面,又用小勺喂他两口温水。
“点心你去铺上帮忙盯着,问过明济师傅件事就来。”
点心领命去。
面容憔悴、毫无血色,又有点不忍心。
只能命小点心去找些参片来,然后自己坐过去,重新绞块帕子细细给李从舟擦汗。
合同场是京城特有衙门,专管京中各行凭引。
如船业行会、盐业行会和酒业行会等,每年都要经过他们考察,查检合规,才能得到都场佥事圈印。
凭引上有年察圈印,行会才能在京城里合法。
李从舟也确实是无力,顾云秋才搂住他腰,他大半个身子就压过来,若非点心快步上前帮忙,顾云秋就要给他压倒。
“你……要去哪儿?”
李从舟没答他,只用眼神瞥瞥房间东南角屏风。
屏风后是个木马子,就是在只恭桶上架张椅子,椅面挖开个半圆孔洞,边上围圈棉垫。
恭桶内垫着石灰、瓦砾和棉屑,能小恭,也能坐着大恭。
而顾云秋擦罢李从舟身上汗,给他盖好被子后眼睛就直盯着他滴溜溜转。
等半晌,听小和尚呼吸实在重,顾云秋也讪讪。
想着还是让人好好休息,他就俯身给李从舟掖好被子,下楼去外柜上忙。
再回来,已是日落西沉。
结果上楼才推开房间门,就看见李从舟勉力扶着旁盥洗架、已经从床上起身。
这倒不是朝廷要苛待京城做生意百姓,只是建|国初年城里出过事——有股前朝余孽假借行会之命聚集大量叛党,险些成功刺杀太|祖皇帝。
所以后来朝廷谨慎,凡是要在京城里开设行会,就要经过合同场。
顾云秋面帮小和尚擦身,面回想自己刚才话——
好像他并没有透露刘金财和正元钱庄,那小和尚又是怎会想到合同场?
至于李从舟说那大通什古玩字画,难道是合同场都场佥事喜欢字画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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