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堂主莫急,我的话还未说完,”顾云秋指了指身后的萧副将和银甲卫,“宴乐当日,我会让萧叔带上几个人过去,当众送堂主一份礼。”
他顿了顿,声线压低,“不妨告诉堂主,我们来自南仓别院。”
听见这四个字,鲁亮本来沉着的脸一变,眼中精光流转,似乎觉
鲁亮隔着长桌踢了一脚那箱子,嘴里抽完最后一口草烟,烟雾朦胧中,他眯起眼睛看顾云秋:
“云兄弟,不是我们不给他活路,是他不想叫我们庆顺堂活啊。”
这道理顾云秋懂。
鲁亮看的是长远、是往后,除了争这一时的长短,他更念着兄弟们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;而任家和姓岳的药商要的是现在,是尽快落脚杭城、补回他们前期的投入。
双方僵死,谁也不愿让一步。
客套话说一次就够,鲁亮也不再托这些虚礼,直言问顾云秋。
他们庆顺堂在杭城日久,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。
收取商道保|护费,也是因为他们确实派出了自己的人员在维系市场。
请打手、养门客,护送生药运输,这些都是成本,要花很多钱。
会社成员的年钱看着是高,但庆顺堂从中的抽头却不多,就挣个辛苦费,这般盘踞山头,也是被逼无奈。
:“操!”
鲁亮像是没听到,只扬下巴问顾云秋:
“够么?或者你们想要新鲜的?”
顾云秋不懂这个,转头看小陶。
小陶涨红了脸,点头连说了三个够。
顾云秋倒是乐意入局、破局,只看鲁亮敢不敢放手一搏。
“搏?”
顾云秋拍拍那箱药,“这箱药草我们拿走,堂主今日起撤下各处山上的卡口,回杭城就设宴邀请诸同业,任县令和岳先生也要发帖。”
鲁亮眉头微拧,手指或轻或重地在桌面上敲了一下,语调危险:
“你,让我示弱?”
倒不是他们仗着是地头蛇就打压外来的药商,而是那姓岳的办事一点不讲地道。
若不死磕着、给他开了这个先例,那往后谁还服他们庆顺堂?
甭说外来的药商,就连本地那些挨着他们、靠着他们的药铺都要转个心思——会哭的娃儿有奶吃。
人不交会费都能在杭城混,他们又凭什么要供着庆顺堂。
这哪是一箱子草药,分明是一箱金子。
听见说够,鲁亮那边的两人便关上箱子、准备帮忙抬到车上。
结果顾云秋却站起来拦他们,“堂主这生意,怕是做亏了吧?”
“自然不白给,”鲁亮叼着草烟,“云兄弟是行内人,这草药算我送给你的。但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,今日倒正好向兄弟你请教。”
“请教可不敢当,”顾云秋拱拱手,“堂主面前,我只是后生晚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