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到江南也不过两三天时间,父王这就要启程回京去?
顾云秋急急掀开被子,看见李从舟后背上惨烈伤口后,犹豫片刻又将被子虚虚改回去,自己挪挪、尽量贴着李从舟。
——这样,从
“秋秋?”
事已至此,顾云秋咬牙横心:三两下扯掉自己身上外袍、拆掉头上簪子,掀开被子、滋溜声钻到床上。
他把赤条精光趴着李从舟往里推推,拉高被子挡住人后,自己靠在外侧枕头上应声——
“秋秋睡着!”
听见这个,门外宁王噗嗤乐,“睡着还能说话呀?”
好容易将人弄回房,拆掉他身上乱七八糟湿衣服,借着屋内烛火,顾云秋才看清楚李从舟后背上伤有多严重——
烧焦僧袍黏在后背上,脱落皮肤翻卷、露出里面鲜红色肉,血水脓水混合着汤泉水汩汩流下,没会儿就打湿床单。
顾云秋缩下脖子,让点心去弄盆热水,再找跟着他们那个大夫拿点治烧伤药。
结果点心刚走到门口,他俩都听见由远及近阵脚步。
“秋秋睡吗?”是宁王声音。
笑着拧干收好。
还说不是相好?
掉人家封信像丢魂似,还偷偷藏人家香帕子。
他远远看眼顾云秋三人离开方向,哼起不知名小调,很快消失在桃林深处——
南仓别院总管给顾云秋安排房间在西苑堂屋。
“哈啊——”顾云秋逼着自己打出个呵欠,闷闷用被子捂脸,“反正就是睡着啦,阿爹有什事明天再讲嘛。”
站在屋门外宁王好笑地摇摇头,和跟在身后萧副将交换个眼神后,叹气开口:
“明日父王就走。”
啊?
顾云秋下掀开被子:这、这快?
顾云秋嘶声,下跑回床边拉高被子盖住李从舟。
转头看,又觉得床上拱起这团真实欲盖弥彰。
他扯扯被子,环顾屋子圈后,也实在没什适合藏人之处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
门外宁王等半晌不见儿子回应,便敲敲门、又唤声:
这是间面阔五间、青瓦白墙大房子,里面装潢布置点不比宁心堂差:窗户皆是六棱交椀菱花窗,上贴防蚊金色密纱。
供顾云秋睡那张架子床也是花梨格,堂中圆桌上镶嵌墨玉,玉质里棉絮天然形孤山和西湖大致轮廓,十分罕有。
至于盥洗架上铜镜,东侧书案、花架,琴台、香案,都是用料上乘、造型古朴典雅苏式家造。
堂屋距汤泉不过数百步,平时走个来回都用不上炷香时间。
现在多抗个李从舟,顾云秋只觉这段路有万年那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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