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玹认得他,撑着锄头不放:“谢谢大哥,能行。”
“你行个屁!”年轻大汉爆个粗口,“细胳膊嫩肉,做
“是啊,前些天家里娘们下田去逮可多害虫,这大春天,哪来那多害虫?”
“还好咱们来给官爷做事,今年不用挨饿。”
“嗐。”有人摆摆手,是个五大三粗汉子,看起来挺年轻,“都是卖命活计罢,要说,那些坐在上面享清福才最应该下来看看民间疾苦,饱汉不知饿汉饥!你以为他让咱们修运河,还给工钱就有多好?克扣克扣,打压打压,前些天还看到有人抽阿牛鞭子呢!”
旁边人诧异道:“还有这种事?咱们这怎没有?”
年轻汉子往监造司指:“瞧瞧,瞧瞧那是什?监造司,就算是做做样子,也要给上头人看着啊。”
春三月,万物复生。
监造司建在河岸最上游,居高临下以观之。主事是余潜,老古董有老古董用处,些大小事宜他做得板眼,虽说有些条条框框,但因此也事无巨细,鲜有差错。
顾时清则是另个用处。
谢玹用他,是看重他能力,但没想到他作用还挺大。那些余潜搞不定事,譬如工人嫌累闹事、工人之间产生纠纷、河床裸露有风险之类琐事,他都能解决得很好。
这倒显得谢玹像个毫无用处监工。
正在做样子歇脚谢玹莫名心虚下。
“不过当官没什好人,指不定抽鞭子还是那些官爷默许呢。”年轻大汉嘟囔几句,兴许是担心自己话传出去,又不想昧着心吞回去,只好站起来,拍拍谢玹,“休息够,干活,把你锄头给。”
谢玹手动,锄头就被藏到身后,让旁人够不着。
为配合工人们着装,谢玹穿件粗布衣。干旱之余,昨晚下场小雨,今天踩得河岸边都是泥泞,部分还溅到扎在腰间袍子上。
但由于他长得好,气质也改变不,不仅不见脏污,看起来还像个掉进泥里瓷娃娃。
不过他也不会真闲着。居住在监造司这段时日,谢玹隐瞒自己身份混进工人里,没人知道他是皇子,是此事最大掌管者,还以为是上头官爷塞进来某个亲戚。觉得他细皮嫩肉,哪做得天天扛锄头活计。
……谢玹也确是做不来,但搬几个石头还是行。
他与工人们打成片目,只是为与之前样,探查些消息。
毕竟在民间、在饭桌上、在干活间隙里,普通人之间谈笑间,便有某个大事渐起端倪。
“今年地里比去年干,秧苗进田后,灌溉水都要比以往多,恐怕又有灾害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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