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被驳,二次被堵,饶是他再想巴结,也要顾念自己自尊。于是他干笑两声,转过身便冷脸离去。
李徵在站立片刻。
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微弱潮气,湿哒哒地落在他发冠上。他静默良久,不知想什,终是顺着丹陛旁阶梯缓缓离去。
前几天刚下场雨——冬日雨总归是不够多,老天捏着鼻子,滴滴答答半死不活地掉下来几颗,便吝啬地捂住眼。
皇宫文宣门之后,院落门大开,风声呼啸。个人影身形摇晃,骨节分明手捏在门框上,青筋偶有凸起。
朝臣们走出紫鸾殿,互相交换近日有意思新事。个干瘦老头拉住李徵,及时阻止他扬长而去。
“近日李大人深受太后娘娘喜爱啊,想必不日便又会升迁。”老头双手握拳,“恭喜恭喜。”
李徵:“谢谢,应得。”
老头:“……”
他脸色僵会,到底不敢发作,企图另找话题,搭上这位红人线。
知所踪秦槐序,亦或者是刚刚寄信而来却不知所云李应寒,都不曾有个人对他有过百分百真心。
唯有他家先生,生性纯良,却将那颗心包裹在清冷皮囊之下,旁人碰下,便要缩回去寸,碰两下,便缩回去两寸。只有把他碰急,他才会真正忍无可忍坐地反击,继而,bao露出最柔软内里。
善良人,终归会最先万劫不复。
不过其实也没什所谓,好在他九哥哥不是个善良人。
李缙厉声唤人来把谢玹拿下时,谢玹还在悠悠地想——
他正在艰难地,缓慢地试图自己站起来。
这双腿,已经许久没有尝试过他该有用处。
正如株植物枯寂许多年,也难逃走向生命尽头。青竹正打完水从院门外走进来——他们住地方简陋潦草,要什没什,冬日寒冷且干燥,青竹想着拿柴火烧点水,拿给他家先生取暖。
怎奈进门就看见
“李大人真幽默。”老头装模作样地叹口气,“但文宣门那位,可就不省心咯。”
李徵动作顿:“怎说?”
“嗐。前些日子他刚忤逆太后娘娘,于是被罚软禁,听说连炭火都不能送进去。这大冷天,文宣门又在处在穿堂风口,没点炭火怎受得住哦。”
李徵笑笑:“那不知这事与大人您何干呢?”
老头:“……”
不知道凤九渊什时候醒呢?
也不知道……他看到信上写“哥哥,救”四个字时,会是什心情呢?
*
冬日闷雷轰隆隆将昏暗天劈开个窟窿,绵延上千里云彩懒懒地飘去不远,又慢悠悠地聚拢回来。
将汴梁天遮盖成块密不透风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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