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另外五分呢?”
“皇祖母自然知晓。”谢玹抬起头,血液顺着下眼睑继续往下,在他脸上划下道血痕。但因如此强烈视觉反差,愈发显得谢玹容貌昳丽,眼神亮得惊人。
他从不掩饰自己对权利欲望。
前世当傀儡皇帝,若史书传记有记载,或许会在他名字后面添上笔:原本纯良,奈何世道无常。外人看来,他被迫走上这条不归路,被迫从个人事未知只知道混吃等死皇子,扭曲成残忍嗜杀,bao君。
现在,这块玉佩落到王太后手里。
片静默声中,王太后开口:“为何不跪?”
谢玹眨眨眼。
玉佩在他额头上豁开道口子,血液顺着眉弓流下来,遮住他视线。
王太后缓慢地走下台阶。
,王太后已换上身常服,青衫白锻玉玲珑,比方才在勤政殿时着装更为轻快,但也为清冷。
她躺靠在方长椅中,手中正在把玩块月白色玉佩。
“娘娘,十三殿下到。”
“嗯。”王太后眼也没抬,“下去吧。”
大宫侍奉命而为,掩门出去后,殿内便仅剩他们三人。这冻结如霜气氛令人极其压抑,十皇子原本壮着胆子想寒暄两句,然而话音未出,那长椅上之人却忽而眉目凛,挥手猛得掷出那块玉佩。
——她似乎直是站在高处俯瞰众生。世人常说女子不如男,为官、为仕、为天下人,皆以男子为尊,女子是附庸,是弱者指代。可她是例外,她像座陡峭高山,横亘在每个野心滔天人面前,掌握着所有人命运。
“哀家问你,为何不跪。”
“为何要跪?”谢玹轻笑出声,“皇祖母既发现逾矩行径,自然是找到罚机会,跪与不跪有何区别,难道跪,皇祖母就会饶过?”
“说也是。”王太后竟在此时学着谢玹样子轻笑着,只是眼底冰冷地没有情绪,“你收买宫内太监作探子,又在没有哀家旨意下私自去李府,可有把这个皇祖母放在眼里?”
谢玹不卑不亢道:“心中藏着十分,皇祖母定是占五分。”
这动作快而猛,根本不给人反应机会。谢玹离得近,眼睁睁看着那玉佩朝自己脑袋而来,却硬是挺直身板动不动,任由那硬邦邦物什将他砸个头破血流。
十皇子吓得嘴闭,慌乱中径直咬到自己舌根。但他不敢惊呼,也不敢遑论。
他干净利落地跪下,将头埋在袖间,也遮住眼底惊惧。
谢玹依旧没动。
早在入殿之前,他就知道即将迎来什。那块月白色玉佩是谢玹本人,曾被他系在腰间,后来为打探消息,送给个小太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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