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想不通:为什要用堆石头做陪葬呢?
现在明白,这是季庭屿短暂生仅剩证据,是他为自己准备……遗物。
但这两样他都没能如愿。
他身体,被烧化在他为之奔忙生战区。
他石头,在他病得最严重时被贺灼送给亲戚家娇蛮跋扈小孩儿。
因为季庭屿预料没错。
前世他做过切,都被抹杀。
季庭屿27岁离开记者部后,凡是有他出现过影像资料,全被替换成另张脸。他用生命抢来第手资讯撰写下报道,署名都变成个毫无意义代号。整个联盟国战地记者名录中都没有季庭屿这三个字。
甚至在他驻守七年尼威尔雪原上,都没人再敢提及季庭屿名字。
他理想,他抱负,他做出所有贡献,他救下上百条生命,都连同他这个人起,消失在档案里。
眨眨眼,低下头,肩膀塌陷下去。
“大概……是存在过证据吧。”
他语气罕见地郑重,像在庄严地宣告:
“曾想过如果终此生都没能留下任何成绩,又或者做过切都被人抹杀,那要如何在百年后书写墓志铭,告诉别人远大理想,和微薄贡献呢?”
“然后就有它们。”
最后真正被葬在尼威尔雪山上与世长辞,是小团烧焦猫毛,和只空瓶子。
而身心都被重病折磨着季庭屿是怎对抗这些呢?
他给自己打只小小棺材,只有鞋盒那大,里面挖两个小窝,堪堪能装下只猫咪和个玻璃瓶子。
他交代他亲哥季听澜:在死后把身体和这只装满石头瓶子放在棺材里,埋到尼威尔最高那座雪山上。
贺灼不知道这些石头意义,甚至结婚三年他都不知道那是季庭屿东西。
还是在季庭屿死后,他才从季听澜口中得知猫咪想要和这些石头埋葬在起。
“即便没有任何人记得,脚步也会帮记住,曾经无数次深入到地球伤口中去,披露战争留下疮痍。”
贺灼心跳骤停,浑身血液都好似被凝固。
他僵硬地抬起眼,看到季庭屿脸上挂着少年人诉说远大理想时常有羞赧,很腼腆地笑下:
“这是最骄傲七年。”
那刻,贺灼心脏如同被人生挖出去,血淋淋伤口上生满时间孕育烂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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