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灼愣下,低头看自己手,茫然半晌后突然起身把将他摁进自己怀里。
“还好你没事……”
他闭着眼叹息,呼出热气落到季庭屿脖子上,像岩浆般滚烫。
被烧酒蒸着身体大汗淋漓,互相碰到就会黏在起,仿佛刚经历夜激烈情事,但
贺灼是第三天醒,当时季庭屿刚结束午睡,睁眼就看到他扭过头看着自己。
“舍得醒啦。”
“嗯。”
“身上哪儿还疼吗?”
“没有。”
大胡子比他还愣:“不是?那你是他什人?你定没看到掰他手时他那表情,疼哦,好像在挖他心。”
季庭屿眨眨眼,低头去看那只紧握着自己伤痕累累大手,劈断指甲,指骨上皲裂,还有无数道深红色伤口……
他突然感觉到股无法言说揪痛感。
仿佛心脏变成块薄薄旧布,脱线,有人扯着那根线拉扯他心里软肉。
就只差点,他想。
主业卖酒大夫,治病也像在酿酒。
在他们俩伤口上瞎鼓捣番后就把人抬到竹床上,像蒸桑拿那样蒸。
竹床底下熏着酒,上面蒸着人。
季庭屿醒好几次,要不是看到外面院子里挂着满满腌肉,他都要怀疑医生要把他们做成醉猫醉狼下酒。
他断断续续昏迷两天才彻底退烧,每次醒过来想动都动不,因为贺灼直抓着他手,直直抓着,怎都不肯放。
贺灼眨不眨地看着他,手抬起来,似乎想要摸摸他耳朵,却颤抖着碰都不敢碰。
“你耳朵是不是……坏,昏迷之前好像看到它流好多血……”
季庭屿心口发酸。
“那是你血,达蒙。”
“你手在流血,但你怕睡着,就直搓脸。”
或许再晚个几小时,几分钟,他们就再也睁不开眼,会被永远留在那个角度刁钻防风洞里,冻成坨紧紧相拥冰块。
而这段从黄昏持续到破晓冒险故事,将随同他们起被埋葬在尼威尔十万雪山中其中座里。
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,知道这匹素未谋面小狼曾为他做过什。
虽然你很变态,但会永远珍惜你心意,达蒙。
他握住贺灼攥着自己那只手,贴在心脏上-
医生说贺灼伤得比他严重得多,多亏那口鹿血吊着命,不然人早没。
他这几天就没醒过,但抓着季庭屿手始终不松开,医生想把他俩分开换张床都掰不开他手。
“他是个靠谱人,你对象很棒。”医生往嘴里灌着酒,冲季庭屿挤眼睛。
他有把茂盛络腮胡,酒边喝边顺着胡子往下滴答。
季庭屿愣,“他不是对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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