甫一翩翩落地,谢点衣便抽剑出鞘率先攻来,他使的是本命剑,本就是母家极好的一柄,经了洞火淬炼,刃身隐隐泛着赤色光泽,一旦出鞘,刃身奇烫,滴水成烟。
浅赤色锋芒一闪而过,却叫蛇两指捉住,长刃迅速翻转,斜斜削来,举重若轻、大拙若巧,便
他从来行事无忌,放了好些难听的话,雪雪却听不大懂,瞧着他脖颈处隐有青筋迸出,便很敷衍地点了点头,道:“你是师兄?”
他先前找不见妻子,又常常做坏梦,神思不大集中,即便混在这些人里面,也很少对这些人用心,只对没头发的那个印象深刻些。
现在想起来,师兄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。
山上那七年,阿沅偶尔会向他提起旧事,其中便有提到,他有一个师兄,从前待他很好,后来不知怎么变了面目,从此似乎是决裂了,一见面就要对他好一顿责骂。
谢点衣听他这样用词,却觉得他隐隐将自己与宋沅合并,要一同唤自己师兄,心机实在深沉,心思实在阴毒,便冷笑回道:“轮不到你来叫我师兄,真是世道变了,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攀亲,宋沅自己瞎了眼,少连累旁的人堕了身份”
乎将这件事忘却了,直到他遇见一个不一样的人族。
他将它当作求偶的献礼,赠予了山下来的美丽人族。
后来人族留下来,成了他的妻。
那些白发白胡子的人告诉他,那是世间最纯烈的火焰,是赤帝一族的心,于是他予阿沅的聘礼,既是救了阿沅,又是伤了阿沅。
可他不会叫阿沅死在他面前。
雪雪心里本来正难过着,他从前念书念不好被阿沅掐了舌头,出门还要打一顿贼眉鼠眼的雪羊泄愤,方才不过犹豫了一下,掂量这师兄什么的在阿沅心中份量几何,谁知道就问了一句,这人就出口伤蛇,辱骂他生病许久的孱弱妻子。
登时便叫他心中升起怒气,本就无甚表情的面孔更是冷若冰霜。
“你,过来。”
谢点衣自然无有不应。
便寻了个空旷地,一人一蛇交起手来。
雪雪走出来,小厅里无人,他知晓一刻钟前这里有人,也听见什么轻微的破碎声响,但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怎么想,只是揽紧了啜泣的阿沅肩膀,吻了吻他的鬓角。
那些人待阿沅不同,他说不上来,但总觉得他们望向门扉的目光中,有着与自己望向阿沅时很相似的东西。
他不喜欢。
他走出门去,见着一个红衣的、脸色难看的人,先前一直随行、却不曾搭过话的人。
他刚要开口,谢点衣已经截断:“你便是那个薛雪?呵,有那做贼的心,居然没有承担的胆量”同行期间居然一字未泄,不过是怕开口便失了助力,谢点衣瞧不起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