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沅知道他,也不指望在他口中得到那些复杂真相,闻言便攀着他手腕,轻轻笑着道:“那好啊,那些人穿红衣服,对你怎样呢?”
雪雪不懂避重就轻,也不知如何舒缓眼前人面孔上让他不明白勉强,他只以为阿沅同意,没有什令蛇为难拷问便同意,于是他努力要阿沅高兴起来,他不提那些牢笼、赤融晶如何灼蛇,他不道那只赤红大手如何碾碎他,也不言说那些白胡子老人是怎样苦口婆心,他摩挲着已经许久许
原来可怜过头,反而会是苦。
不过,他不知道阿沅会不会喜欢这样子他,阿沅夸赞他头发,夸赞他尾巴,即便它们是苍白无趣。
会不会,阿沅就是喜欢这样呢?
他这样想,时就惴惴,也要握住阿沅手,握住那对他而言很小而软把,就有勇气撒谎:“不,不痛”
他不敢看那张淌着泪心碎面孔,收指爪,很小心地用指腹去摸索,轻轻慢慢地,狡猾地避道:“没有人打”
想不到有什办法。
他什也不知道,也没有空闲去懊恼,紧张地捏着人蛇指根,强自镇定道:“那朱衣门他们开什条件?”
既然他们肯叫雪雪与他再见,总有所求罢。
但他紧接着又变口风,像是承受不起似:“不先说,你现在”
雪雪清晰地望见他浓密睫羽颤动,紧接着,左边檐下淌出行泪来,右边檐下落得却像珠,“你怎雪雪,痛不痛呢?”
“黑不好看?”
雪雪在他面前从来是透明。
既有余力讨夸奖,那应当也没有遭大难。
宋沅怎知他心里年轻天真丈夫会学这些,闻言稍稍放下心,擦拭过脸颊,哑声道:“好看,雪雪,很好看”
这时候雪雪敢去看他,缓慢地眨着眼睛,望着被手掌包围张清俊温柔面孔,他还不大习惯去和人商议,只是用那种不谙世事口吻道:“他们说有办法,让阿沅以后都不会痛”
他都不必问,不必猜,眼就看穿这不是掩饰术法,丈夫雪白受过千次万次抚弄长发,谁能比他更懂其中不同?
以致雪雪张张口,先前背下说辞都没用处。
那当然是很痛,骨头就像被碾碎万万次又重组起来,血次次被熬干,肉就是沫般无用,在触碰中顷刻成灰。
他那时候想,要是活下来,他要告诉阿沅,好痛,他喜欢阿沅可怜他,喜欢他皱着眉头给自己上药,喜欢他有些生气样子,因为他清楚,阿沅可怜里面是有爱。
可是现在,他只能垂下脸,用唇碰碰阿沅头发,这样尝不出气味,可他知道那定是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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