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沅便抻手指那床铺,道:“这是你——雪雪床。”又抻手指他起先躺地方,“今夜宿在这儿,明日还要请你送回去。”
他琢磨着雪雪有屋子,那山洞便空闲,自己也可巧用二。
这些时日他无法修炼,不复先前紧迫焦躁,沉下心休养,几度问心,竟然觉得雪山上日子也闲适,交际也少,统共也只有人蛇条,极好度日。
他上山前满心惴惴,变面目师门,严厉责骂与酷烈讥讽叫他总是忧悒,他以下犯上,罪孽深重,求药也不是纯然效仿所谓仁孝,而是要求得自己心安。
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有那样念头,似乎是从开始,他便从未想过自己能与哪位女子结成道侣。
宋沅维持着那个跌坐姿势,与盘成大团人蛇足足对视两息,在雪雪将旁边毛皮扯过,好遮盖自己羞怯之前,他才悟。
雪雪尽心尽力,那样认真地同他起建这座屋子,难不成并非是他自己要住,而是用来招待他这个失意山外来客?
异种面貌原本已经看得不稀奇,生性纯善却叫他更亲切,暖黄炉火映在人蛇冷淡俊美面孔上,轮廓也柔化,仿佛有种温顺情态。
宋沅惊叹于他容貌同时,因他举动,心头也不免有些颤动。
近日交往已经让他知晓,雪雪天生天养,从来不曾下过山,大概也未曾见过什人类,平日过得乏善可陈,除去捕猎便是呆在山洞里休眠,也因此对他这个山外来客多有好奇。
他既爱她们,又害怕她们,他竭尽所能地为她们效劳,但并没有讨好求爱念想。
他面对女子常常是怯懦,内敛,或许是因为女子有天生敏锐和狡黠,他害怕被看穿。
如果要说有回,只差点儿,那便是乔渺,当他殷切握着自己衣袖时,宋沅多惶惑,多羞涩,他左思右想、
天生天养其实很难有这样温和友善,但可能是因他有半像人,此地又人际罕至,过往孤独度日,雪雪便对他有亲近之感。
这滋味着实奇妙,宋沅还从没有这样经历,什事都未做,不曾费心力理解他人,就被纵容爱护到这般地步,时也不甚相信,面拨开毛皮下床,面柔声道:“错,这里,这里才是睡地方,这里是雪雪床。”
雪雪只是眨不眨地望着他,直到雌性又来牵他手,软软热热把,只能握住他三根手指,虽然很有力量,但对他而言也算不得什。
宋沅料想他身躯沉重,施劲儿要拉他起来,其实倒也不怎难。
人蛇压根没有什倒下起身之说,只需蛇尾托,直起腰,登时恢复俯视宋沅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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