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稀奇,居然能叫疯狗变哑巴。
阮呈星面无表情地想,小师兄,你还真是越来越长本事。
他御剑快,很快将炎玉带来。
进内室看,谢点衣还像条傻狗样蹲在床头,姿势都没有变动。
宋沅却不再哭,脸上泪痕都没,只是皱着眉毛睡着。
实在是师兄太笨,永远,永远都选不对。
谢点衣十几年没伺候过人,手忙脚乱地,甚至没注意到平日热情活泼小师弟以种怎样冰冷怨毒目光看着他们。
宋沅又冷、又痛,好容易才哄得变暖和雪雪抱他,又不知道为什雪雪那样疏离,不肯接近他些,好不容易才教他攥住手,蜷在冰冷被褥里低低呜咽出声,他脸庞苍白如易碎薄玉,两滴泪珠时不时自紧闭眼中沁出,在睫上打颤,看起来十足可怜。
怎哭?
登时两个人都慌。
频频眨动眼睫,像是解释似局促地说句:“他说不要。”
他修过洞火功,浑身都比常人要热,宋沅越发恍惚,伸出手去揽他颈,轻声呓语:“冷别不要人”
不行,阮呈星将目光撇开,胸膛剧烈起伏,会连师兄手臂起斩断。
谢点衣冷不防被宋沅把揽住,眼睫颤个不住,如同扑翅蝴蝶般在宋沅右肩打抖,他口鼻被淹没在宋沅胸口,含糊不清地道:“他觉得冷,不要叫人。”
阮呈星觉得恶心透,他方才没听见不过是在和谢点衣暗暗较劲,现在便觉得谢点衣是在显摆,指尖再度推出三寸寒锋。
阮呈星心口堵着气,摸出把炎玉便要往被褥底下摸,却被谢点衣把攥住。
“炎玉不可
谢点衣被他攥着手,七年来再没有这样心碎,只搜肠刮肚地想如何能叫他好些,他总算知道自己少时母亲感受。
他不知道宋沅为何如此亲近自己,阮呈星却看出端倪,虽然这并不让他感到痛快,但原因总归不是宋沅对谢点衣优待。
他对谢点衣背影掀起个嘲讽笑:“大师兄,似乎是因为你体温高些,去拿些炎玉来便是。”
炎玉是种散发热气灵石。
谢点衣背影僵,半晌道:“嗯。”
宋沅睁不开眼,意识也不清醒起来,他以往每次发作时都是雪雪在他左右,这次理当也不例外。
他手掌摁在谢点衣后脑,颤抖手指非常克制而自然地将他青玉冠拆下,轻轻抚弄他墨浓长发,随即他像是诱哄似喃喃道:“抱到榻上去好”
谢点衣自当万死不辞,如同得掌门令,立刻伸手从阮呈星臂弯里捞人。
阮呈星脸色阴沉地站起来,眼睛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苍白脸孔。
这就是为什他最后会放弃师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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