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说。”程时雨走到床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把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抽出来,白衬衫的折痕整齐到让强迫症的人看了都欢喜的程度,只是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哑,艰难又晦涩地反问:“不做了么?”
钟灵直勾勾地盯着她看。
在无声的对峙中,钟灵虽身处低位,却在这段感情里得到了足够的优势。
这一次,她占据了上风。
她赌程时雨的歉疚。
不用再去想要做什么样的人,做什么样的人。
程时雨的指腹摩挲过冰凉的门,试图在逐渐升温的房间里找回一丝理智。
“你会找其他人来么?”程时雨问。
钟灵微怔,那双圆圆的杏眼看过来,带着水波,尔后轻笑,“用你管啊。”
愈发放肆。
而此刻,钟灵心情必是差到了极点。
钟灵却别过脸,没再看她,怕自己心软,冷着声音赶客:“你做不做?不做就滚。”
没怎么对她说过重话,这会儿说的时候还有些心虚。
声音飘着。
可在程时雨听来,倒像是气到了极点。
的梦。
所以她盯着坐在床边的钟灵,出了好久的神。
直到钟灵唤她的名字,“程时雨。”
收起了轻佻和散漫,变得客气疏离。
程时雨缓缓回过神,一颗温热的水滴落在脸颊,她抬手却发现是眼泪。
钟灵呷着笑道:“倒省得我另外找人。”
程时雨逐渐靠近,双臂撑在她身前,遮住她眼前大片的光。
四目相对,程时雨问:“找谁?”
“还没想好。”钟灵伸出手指勾住她的领带,尔后用力往前一扯,靠得极近,似是蓄势待发的狼,“但这种事找熟人也挺好。”
钟灵双臂往后撑着,两条腿交叠在一起,像是在晒太阳,“滚吧。”
“像以前一样滚。”钟灵说。
程时雨转过身,手放在门把手上,向下转动。
钟灵嗤笑:“程时雨,再见。”
不知是再见两个字刺激到她,还是那轻飘飘的程时雨三字,程时雨的手忽地松开门把手,顺势反锁。
气什么呢?
程时雨沉默片刻,钟灵受不了这沉默,下意识去摸手机想缓解尴尬,却忽然想到手机已经被扔进大海。
连带着那些烦人的消息一起。
从某个角度想,现在这个信息爆炸的社会也挺好的。
起码把手机一扔,就隔绝掉了所有负面消息。
钟灵却冷冷地盯着她:“哭什么啊?怪恶心的。”
程时雨兀自摇头:“没什么。”
对于钟灵的恶言,她自是都受着。
像以前,钟灵心情差的时候对她发脾气,她也自是没怨言。
她本身钝感力比较强,也没什么烦心事,所以给钟灵提供了极高的情绪价值,让她把所有的心事和脾气都发到自己这儿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