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在他四岁那年,
小季临川还不会说话,但能听懂些词语,于是从两三岁开始,他就知道自己是只恶心“东西”,个让父母丢进尽脸面儿子,所以爸爸妈妈才不来看他。
他亲生父亲季商是当时年轻代企业家中佼佼者,书香门第,青年才俊。
母亲安洄本体是只夜莺,拥有最得天独厚动人嗓音和精致灵气漂亮脸蛋。她年少成名,是国内风头最盛歌剧演员,凡是有她参演剧场,就算只是个友情出演配角也票难求。
两人在安洄二十五岁时结婚,世界婚礼举办得相当隆重,各大报纸争相夸赞他们郎才女貌,神仙眷侣,婚姻事业都令人艳羡不已。
直到结婚第二年,幼子季临川出生,改变这切。
衣室里有个专供他休息小隔间,是腺外换新更衣室时金毛男妈妈特意帮他辟出来小块地方,怕他工作太拼,午休再休息不好,要把身体拖垮。
隔间很小,只能容纳张简易单人床和把椅子,季临川过来次数不多,但每次掀开厚重遮光帘走进这里,都会让他立刻放松下来。
他喜欢狭窄阴暗角落,从小就是。
门后、桌下、柜子缝隙,还有被窗帘遮住飘窗角,等等等等,这些常年浸透在黑暗中不为人知角落,能给季临川最大安全感。
在这里不用担心被人看到,不用恐惧被人抓走,不用面对父亲厌恶眼神,和母亲疯狂谩骂毒打。
季商在产房看到儿子本体时差点把他捏死,安洄也不敢置信自己怎会生出这种东西,本来日盼夜盼孩子,瞬间成他们人生中最致命污点。
两人婚姻就此破裂,季商出轨更年轻漂亮情人,安洄则患上产后抑郁症,她把自己婚姻和事业失败都责怪到季临川身上,两人谁都不愿意看儿子眼。
但是有哪个小孩子会不想要自己父母呢?
小季临川个人睡在黑漆漆箱子里,很害怕,很孤单,看起来面善保姆总是在工作上受气后偷偷打他。
于是他开始拼命学习化形,咬紧牙关逼自己收起身上令人作呕部分,把自己累到虚脱、吐血,双手双脚每处关节都不慎折断过。
季临川在这些地方度过幼时仅有段安宁时光。
*
他在三岁之前还没有化成人形时,几乎没有见到过自己父母,小季临川总是被孤孤单单地丢在箱子里,或者随随便便某个地方。
佣人照顾得并不用心,甚至撑得上敷衍,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个新生孩子,他们对着他本体,说他丑、恶心、恐怖,看就想吐。
当着他面,指着他鼻子,毫不避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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