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,窗外另一栋的公寓楼只有零零星星的几盏灯还亮着,微风卷动窗帘,画室安静如初。
落地窗前,于澄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画,这画其实不急,但她就是不想睡,脑子乱糟糟的。
看在男朋友这么爱她的份上,就随他去吧。
京大假期还算长,二月底开学,开学后,于澄又开始两头奔波。
能考上京大的,就没不卷的,拼竞赛拼保研,硕博连读,图书馆照样能天不亮就有人排队,于澄本来想躺平,一想到自己拼死拼活复读的一年,又觉得对不起自己。
于是也随波逐流,跟着卷。
别说吃饭,这两个月于澄通宵都熬了好几晚。
“喝腻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以后再学别的,这粥你男朋友煮了很久。”贺升抬手往后抓了把碎发,下巴微抬,一副死皮赖脸的笑样:“不喝就是不爱我。”
“是吗?”于澄站起身,面色冷淡瞥他一眼,渣男语录信手捏来:“要是真觉得不爱,我也没办法,分了吧。”
贺升:“……”
笑的弧度,模样又痞又懒。
“不知道吃什么。”于澄额头抵在他肩膀,闻着他身上丝丝缕缕的薄荷味,闷着声说:“还不饿。”
“那就等会。”贺升凑过去又亲了一口。
“嗯。”
落日西沉,室内静悄悄的,于澄躺在沙发上一觉睡的很香,睁眼就已经是晚上九点了。
只要遇上焦虑的事情,就得整夜的干熬不睡觉,短短两个月于澄就通宵了比一只手还多的次数。
这事本来对她来说挺正常的,她经常失眠,直到被贺升发现。
“快一点了澄姐。”见于澄不搭理他,贺升捧着脸看她好一会,冷淡地开口地带上些威胁:“是谁这会还在熬夜不睡觉,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,想让谁下半辈子守寡呢。”
于澄:“”
要守他守,反正她不守。
没有心的狗东西。
话这么说,但于澄还是喝了半碗才睡觉。
她偏瘦,体重过轻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,小时候算是有点婴儿肥,后来那段时间吃什么吐什么,自然而然地这么瘦下来,加上高三复读那一整年几乎每晚都是只睡四小时,压根就没长肉的机会。
所以贺升每天都会一顿不落的过来问,两人在一起时就直接一块吃,吃什么她定,一顿都不能少。
没时间凑一块,就一天到晚掐着点过来问,有种一定要把她养得健健康康,然后一块活到九十九的势头。
“睡好了?”听见动静,贺升从厨房出来,倚在门边看她睡眼朦胧的样。
“嗯。”于澄拿过身上的毛毯,伸个懒腰,回过头问:“你在厨房做什么呢?”
“煮粥。”贺升淡声开口:“喝吗?”
“不想喝。”
“为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