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要下雨?”他想。
按照他经验,春夜突如其来雷,大半是要下雨。窗门纹丝合缝地闭着,他依然能想象出雨后泥土芬芳。
黎星川下床,坐在飘窗上,盘腿望天,准备观察雨势。
窗帘拉开,连绵
“……嗯。”季望澄不太擅长应付这种话题,“梦见什?”
“也没什,就是梦见他问过得好不好。”
黎星川松开手指,双手反握垫在脑后,“其实,很长段时间,都在恨郑远。如果他不信誓旦旦地跟说‘爸爸明天来看你’客套话,不会去找他,那外公也不会来找,他就不会摔跤。……遍遍,总这想。”
“真恨他。”他又强调遍,“所以最讨厌别人骗,讨厌这种说给鬼听虚伪客套。”
黎星川沉浸在自己思绪里,没注意到季望澄神情渐渐变冷。
季望澄:“?”
季望澄伸手帮他盖被子,被边仔细掖好,抚平褶皱。
细致而妥帖。
黎星川还在傻乐:“幼儿园同桌也是这样照顾芭比娃娃,她还有个大城堡。”
“差不多。”季望澄本正经地和他解释,“你是闪闪王子。”
有疯狂点头。
外公又笑眯眯地唠叨,还是常说那几句,“每天都要运动”、“不能做懒汉”。其实他都快记不清外公声音与模样,隐约知道自己又梦见他。
没说几句话,黎星川忽然醒来,怅然若失。
他是坚定唯物主义者,可在这种午夜梦回时刻,也会产生侥幸念头:“外公回来看,是他托梦给。”
这样来,没办法继续睡。
很长段时间,‘恨’都是支撑着他走下去动力。恨黎淑惠,恨郑远,所以必须成为比他们更优秀、更明亮人。
其实他也知道,关于外公意外,他最恨人是自己。
恨意转移,能让他稍微好受点。
窗外声闷雷,电光照亮浅色窗帘,有种触目惊心效果。
黎星川注意力成功被这声雷转走。
黎星川:“。”
黎星川羞耻极:“闭嘴,王子与民同乐,以后不要随便报身份。”
围绕着“王子”题,两人进行番小学生级拌嘴。季望澄向来是说不过他,这次嘴仗依然以闪闪王子大胜利告终。
脑袋规规整整地靠着自己枕头,十指却扣在起,闷出恼人热意。
黎星川突然说:“梦见外公。”
他去季望澄房间,汲取点聊胜于无安慰。
“睡不着。”他说。
季望澄问:“聊天?”
黎星川上床,翻滚式动作,只卷点被角。
“你怎天天这晚不睡?”他突然觉得好笑,“小季亦未寝。哈哈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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