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周克云走远
，季星回干脆在墓地前坐下来，他摸摸墓碑，石头
边缘是冰凉而粗糙，他静
会儿，才开始对奶奶说话。
“好久没来看你，你是不是有点难过？”季星回仰着脸看墓碑上奶奶相片，“现在好，
们祖孙两个终于有个单独地方可以好好说话。”
“最近发生很多事情，没来得及跟你说，最重要事是结婚，那个人你见过，来们家喝过茶呢，你还夸他长得帅。”季星回说着说着就眼角酸，“最近老是哭，你肯定要笑话。”
季星回小时候很爱哭，磕碰下眼泪就冒出来，奶奶抱着他哄时候就笑他是
周克云走过来，拉住他胳膊。季星回借力站起来，但实在跪太久，小腿有些麻，站都站不稳。
周克云顺势用手掌搂住季星回后脑勺，动作很温柔地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。
“没在哭。”季星回小声地说。
周克云依旧不说话，他动作轻缓地拍他后背，耐心到让人产生被疼爱错觉。
等季星回呼吸平复下来，周克云才放开他，他轻微皱着眉，声音放轻：“要和奶奶单独待会儿吗？”
很年轻，年轻到没有婚姻也没有孩子，剪干练短发，穿时髦衣服，拍照时笑得自在漂亮。
季星回眼泪滚出来，他直直地跪下去，给奶奶磕头。
奶奶只是个普通人，她生活充满困苦和不如意，但她总说“以后会好”。季星回很小时候就决定要出人头地，他想让奶奶这句话成为现实。
确症肺癌那天，季星回受到打击比奶奶要大，他以为奶奶可以等他上完大学，读完研究生，找到个好工作。
他对未来打算这
长远，甚至想到装修房子要给奶奶准备房间，他婚礼要给奶奶定做衣服，要早早教自己小孩喊“太奶奶”。
季星回点点头，他说：“你去大厅休息下吧。”
“没关系。”周克云说，“正好去看看易锦，会儿回来找你。”
他提起易锦名字时表情和语气都很坦荡，像是说要去吃饭那样稀松平常。
季星回再次点头，在周克云转身准备走之前突然开口：“还是去找你吧，也想看看他。”
周克云静静地看着他，然后说“好”。
他以为奶奶会直陪伴他。
季星回听到工作人员给墓穴加盖石板声音，他抬起头，眼泪淌下来。
所有计划都被打乱，为给奶奶治病，季星回放弃保研，直接参加工作，但最后也没能让奶奶多陪他几年。
工作人员程式化地跟季星回说“节哀”，然后起离开墓地。
季星回抹把眼泪，他想起身，但怎也使不上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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