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完之后,夏树五官几乎都皱在起,像是受天大委屈,碰下就要哭出来;黑泽阵捞粒桌上巧克力糖球丢给他,他剥开糖纸,咂摸两下,眉头渐渐放松。
黑泽阵转头,扯下唇角。
有点好笑。
这是他第次去学习如何变得温柔,像野兽收起锋利爪牙,避免伤害到别人。他模仿得生涩乃至粗劣,甚至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意味。
回忆起这幕北条夏树也觉得有些好笑,垂着眼睛装填第二粒子弹。
私人医生临走前瞥眼,说:“那你喂他,比较苦,喝完可以吃粒糖。”
黑泽阵和被子里小蜗牛无声拉锯片刻,认命地起身冲药。
放凉到能入口温度,再把人揪出来,掐着下巴准备往他嘴里灌,更像给人灌毒药。
夏树清凌凌眼睛盯着他,带几分柔软可怜指控。
黑泽阵:“……”
圈,发现客厅里酒都已经被收拾掉,空荡荡茶几上只留下枚素圈。他又拿起来把玩,思考良久,最终套进无名指,就当留个纪念,反正也带不走。
戒指罢,不戴无法说明铁骨铮铮,戴上也不代表就此千金不换。
夏树拿起以前旧手机,准备在备忘录写点什。
每当这种时候就会忽然词穷,失去表达能力,他想想,也实在没什好讲,就这作罢。
微型子弹也就小拇指指节那大,创口小,不会死得很难看。
他想到琴酒,叹口气。
黑泽阵,好像悄无声息地被他自己杀死。
北条夏树不能不难过,可他又知道,琴酒不杀死黑泽阵,就没办法保护他。
像个怎样都画不满圆。
“你好过分。”夏树说,“不想喝,睡觉就好。”
黑泽阵难得犹豫功夫,小蜗牛又缩回去。他看眼电视屏幕,正在放最近热播电视剧,女主角病恹恹地躺在床上,男主给她勺勺地喂糖水。
“……出来。”
他推推被子。
最后药剂还是他哄着喂下去,尽管黑泽阵哄跟恐吓也没什区别,又凶又唬人,仿佛不答应下秒就会被杀掉。
北条夏树把它们都倒出来,然后粒粒装回去,脑海中不太清晰片段频频闪回。
第颗子弹。
药盒上贴着标签,天服用两次。
黑泽阵:“起来吃药。”
但夏树蜷在被子里,烧得有些糊涂,咕哝几句,说着拒绝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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