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泽随手将外衣挂在屏风上,看他会儿,道:“阿也。”
“嗯?”
“陈千山安排这间屋子,怕是心中还有所怀疑。”
“怀疑?怀疑什?”
“方才试探过,他倒是没往陈野假死那方面去想,只是担心带着你别有目,装作女眷掩人耳目。”
从北到南路途遥远,舟车劳顿,陈千山贴心地把大部分事情都放到明天再议,因此段泽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。
陈命正在往香炉里添新香料。
“怎,这香有什问题吗?”段泽松松腰带,准备更衣,注意到那张床后,目光僵僵。
桃粉。
床。
也就皱起眉。
屋内装饰精致又花哨,香料甜味腻人,尤其是那张床——
床柱上雕刻着支支含苞欲放交缠花蔓,庄重青色帐幔之下,竟还夹着层轻浮桃粉,床头设计暗格,里面藏着玩意儿他看不太懂,反正都不是好东西。
陈千山吩咐下人所谓“好好招待玉面郎”,原来指竟是这个??
好生无礼。
“那怎办?”
“既然他觉得女眷有假,还做这等安排……”段泽目光微移,在涂胭脂娇艳唇瓣上稍作停顿,烛光映在幽暗眼眸里,仿佛燃着火,“那就只能把这张床弄得脏些。”
……陈千山几个意思?
江知也挥退陈野,低声道:“香料里有催情成分,让陈命换掉。”闻到这种味道,他脑海里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出这个念头,像有口钟在哐哐地敲。
段泽闻言,忍不住转头看他。
虽说失忆,但各种方面越来越像记忆还在样子,也不知是好是坏。
见段泽开始更衣,江知也也放松下来,坐到床上,十分不讲究地翘起条腿,脱掉那只云头履,将裙摆撩起来,露出截白生生纤细小腿,自在地晃啊晃。
他推开窗子散味,顺便把陈命叫进来。
陈命恭敬道:“夫人有何吩咐?”
……称谓倒是改得快。
“把这些东西都处理掉。”江知也指着暗格,低声吩咐道,“还有香料也让人换,就说闻不得太重味道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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