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知也恍然,但恍然过头,不知想
他不想吵醒江知也,尽量放轻动作,没有发出丝声响。
然而刚进被窝,就被人从身后缠上来抱住。
“怎?”江知也惺忪地问道,“你去哪?”
“……起夜。”
“骗鬼,”江知也皱起眉,“你看起来不大高兴,去见谁?”
月光皎皎,照亮停在侧门马车,车轮深深地陷进地面,显得沉重异常,不知装满什东西。
傅陵游停下脚步,迟疑道:“这是?”
“给你。”月色明亮如雪,段泽站在门内,墙檐投下阴影,在他与傅陵游之间划出道泾渭分明线,“算是……好聚好散。”
他垂着眸子,看起来恹恹,但晃眼,又让人觉得只是单纯无动于衷。
傅陵游忍不住上前几步,还没走近,就被灯笼抵住胸口。
不算太意外。
手边是堆高高摞起公文,段泽翻翻,抽出其中本。
“你还有两个月钱没有领,记得去账房那里结算,领完后别忘把名册上名字划。风泽堂分给你院子也要收回来,里面东西你得整理好带走,不过不急,随你什时候收拾。”
傅陵游张张口,犹豫下,低声道:“这些都不要。”
“不要?”段泽抬眸,“那你走以后,要怎生活?”
段泽翻过身,把脸埋进江知也怀里:“不想说。”
“?”江知也震惊地眨巴下眼睛。
他没听错吧??段泽好像在跟自己撒娇。
江知也抓心挠肝地好奇起来,困意全无,推推他:“到底怎?”
“……刚送走位故人。”
“你已经不是风泽堂人,再靠近步,就是擅闯。”段泽不咸不淡道,“擅闯流云渡,你清楚会有什下场。”
傅陵游站在被月光照得雪白小路上,不知为何,忽感到阵心悸。
明暗交界线,像是筑起堵厚厚墙。
他被这堵墙隔绝在外,往里看去都是曾经,月光照,全化成灰-
送走傅陵游,段泽又在院子里呆好会儿才回屋。
傅陵游呆呆。
他料想过段泽无数种反应,唯独没有想到竟然会这样平静,平静得甚至有些令人害怕,仿佛什都没有发生过样,自己只是很寻常地从风泽堂请辞,找账房清算、搬家,还有闲情聊聊以后如何如何。
“……因为私事,牵连到你和江知也。”傅陵游顿顿,低垂下头,“是对不住你。”
“们之间没必要说这样话。”段泽似乎有些困乏,把那本公文轻轻往桌上丢,起身道,“只是缘分尽。”
嘴上这说着,他还是提盏灯,亲自将傅陵游送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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