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礼成之后你再……你在听没有?”陈千山卷起书,不轻不重地敲他下,“不是二哥为难你,非要把你关在落霞院。大哥现在就在梧桐阁,有些规矩他要亲自教导,你不宜在场。”
江知也怔怔:“什规矩?”
“自然是陈氏规矩。他既嫁给你做男妻,就该学会如何低眉顺眼,乖巧听话。”陈千山冲他挤挤眼睛,“还有洞房桌上酒……他若还是不听话,你就给他灌杯下去。任他再怎傲骨铮铮,喝这杯酒,都得由你予求予取。”
江知也袖子底下手慢慢捏紧。
“多谢二哥。”
“真?”江知也眸子倏地亮起来。
他旋即意识到自己失态,清清嗓子,下巴扬:“哼,算你识相。食盒里还有四个馒头和壶清水,你且藏好,省着点吃。明晚再过来。”
说罢又做贼似原路返回。
爬出窗子时候,衣摆还被木刺勾下,“刺啦”撕开条缝,气得他在窗外嘀嘀咕咕半天,最后骂骂咧咧地走。
段泽听着动静,眸子静静地盯着某人遗落在床上那颗夜明珠,须臾,眼底浮现出丝久违笑意。
碗放回食盒里,寻思着要不要弄点养胃药过来,思忖片刻,又觉得有些委屈,忍不住开口。
“就这让你恶心吗?”江知也问他,“听到要和成亲,吐这久,最后还昏厥过去。”
委屈混杂着难过弄得满心狼藉,时间连他自己都分不清,发问究竟是陈野,还是江知也。
段泽闻言怔,抬眸看向他。
陈野眉眼其实和陈留行很像,眼尾都微微下垂着,只不过他眼睛要更圆更大些,委屈起来就会泛起层水雾,像只可怜巴巴小鹿。
喜宴如期而至。
宾客如云,但气氛并不热烈,反倒处处弥漫着秘而不宣
很浅,但确实是笑-
江知也在喜宴前天被关在落霞院,由陈二公子亲自监督,熟悉大婚流程。
江知也焦灼。
江知也坐立难安。
他没有办法给段泽送饭!!!
平时骄傲得仿佛昂首挺胸孔雀,抬着下巴,口个“本少爷”,这会儿却坐在床边,委屈地质问个狼狈不堪阶下囚。
段泽很难形容此刻感觉。
陈野和传闻里完全不样,这些日子既没有真对自己做过什,也没有残,bao地虐杀过下人,身边还总是跟着个性格懦弱、兔子似小大夫,看上去吹口气都能哭。
哪里算得上,bao戾跋扈纨绔,顶多就是个娇纵小少爷。
段泽有些不自在地抿抿唇,默默,别扭片刻,终于低声解释道:“不是针对你,老毛病。还有……粥很好吃,谢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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