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黎咳嗽几声,把嗓子眼里粉条吐出来,秦卫东用手接着,扔。
方黎喝点凉水,又咀嚼着秦卫东喂过来白菜:“可压这多师傅工钱也不是事儿啊,人家拿不到钱,不得活撕爸?”
“年后准备先把前面洗出来汞金卖,顶阵,矿里年前打出来,摁着没让你爸人拉走,等过完年市里化验室上班,选些样品拿去化验。”
方黎想下:“你不信爸选那家选炼厂?”
秦卫东点下头。
方黎惊讶:“就剩两千块钱啦?那够什啊,们欠那些师傅多少工钱?”
“个人两万,十二个人,二十四万。”
方黎听到这个数字都以为是自己听错,二十四万!他爸竟然欠工人这多钱!
“那怎办?爸还要从彭叔那里收碾子?他哪里来钱?”
秦卫东踢个矮木板凳让方黎坐着,接过方黎手中盛菜碗,拿着筷子夹筷子还冒热气白菜混粉条,喂给惊得长大嘴巴方黎。
挑什事?谁不是等着这大半年血汗钱回家过年!他爸是老板,不缺钱,可们缺!”
几个工人跟着附和,潘叔说:“大家别急、别急,快过年,方老板不会亏待大家,他前两天还让卫东收彭三儿家两台十五吨碾子,这肯定要咱接着干呀!”
潘叔在矿上资历老,说话还是有人听,工人不满情绪稍安,秦卫东撩开旁简易板房搭门帘子,进屋掀开锅,舀碗热菜给方黎。
“你别管外头,你先吃。”
大锅里炖是白菜粉条烩豆腐,飘着点油花,但没点荤腥儿,方黎端着碗:“怎回事?咋这久没给师傅开钱?”
“你爸给报告单有问题。”
方黎心有些慌,但他时也不知道
“方叔说他在别地方又打个矿,需要设备,年后把工人都叫过去那边干活,块结算工钱。”
“什矿?在哪儿?”
“不知道,方叔电话里没说。”
红薯粉条叫老灶柴火炖地烂烂糊糊,口咬在嘴里就化,滑溜溜地,顺着嗓子眼烫烫地滚下去。
秦卫东掰着方黎下巴:“太烫不要咽,吐出来。”
秦卫东说:“账上没钱,上半年你爸拿走二十万,还是去年结余,下半年打下矿石大半被你爸雇师傅拉去选炼厂,说是品位不行,含金量太低,剩下靠作坊里那两台碾子吞吐量,只够维持矿上日常开销。”
“上次你不是还拿块小金块儿?看成色还可以啊。”
“那是拉回去在院里们自己洗,山下选炼厂是你爸联系。”
“那现在账上还有多少钱?”
秦卫东说:“两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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