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指间猩红火光,无声烧灼。
还好,这截烟还不算长。
这心绪也是。
只要放着不管,他想,应该不知不觉就能烧到尽头,只剩灰烬。
为他仿佛单方面道别语气。
陆西陵垂下目光。
昏暗里,他摸出烟盒,衔支烟在嘴里,银色打火机冒出朵幽蓝火焰,他低头凑近点燃,不再看她,只抬手,指指她那侧车门,淡淡地说:“回去吧。”
沉默霎。
“……谢谢您送回来。”夏郁青抬手,扣住车门拉手,“也谢谢……所有事情。”
他怎会看不出,她对他有种近乎虔诚信赖。
正因为如此,他不能这做。
她才十八岁,不到十九岁。
那努力地从艰苦境遇里走出来,她鲜活而开阔人生才刚刚开始,不管友情还是爱情,她应该自由享受她青春。
他不能放任自己后知后觉、浑浊占有欲,去干涉她选择。
为清楚酒精会削弱自己判断力,就像此刻。
清醒理智情况下,他做不出这叫人不齿事。
他知道,她正只手用力撑着座椅,避免自己整个地跌下来,他也能察觉,她浑身僵硬,动不动。
这叫他更为自己感到不齿。
那夏日皂香气息,叫他很想凑近深嗅,但还是松手,缓缓睁眼,清清嗓,若无其事地问:“到?”
“咔哒”声,车门拉开。
陆西陵余光看见她拿着包下车,掌住车门,犹豫下,又说:“回去。您好好休息。”
车门“嗙”合上。
片刻,身影出现在车窗这侧,朝着校门快步走去。
陆西陵低头。
他清楚自己并不高尚,倘若让切自由发展,势必会走到这步。
“夏郁青。”
他看见她像是被点名般,下便打直后背。
他冷静地说:“之后很忙,不见得常常有空见你。你……自己生活自己好好把握。”
夏郁青怔下。
他看见她松口气,似乎确信他方才只是醉得厉害。
“嗯!”
陆西陵撑起身体,将窗户彻底落下,四月夜风,只有种微醺温热,混杂白日晒出腥烈草木气息,反倒叫人神思更显混沌。
但他还算清醒,也无法不清醒。
他比谁都清楚,倘若他以“长辈”身份干涉,夏郁青必然会照做,跟那个男生断绝来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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