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何紧张?
是因为若有契约灵兽溜进了府里,便会将他夜半归来的鬼祟模样看得一清二楚,再一五一十地告诉给契约主人吗?
“它向来爱闹贪玩,应当不是被捉走的。若真跑来了城主府,不如燕城主寻到后就暂时将它留在这里,等驯得乖巧懂事了再送回无名宫。”
“放在我这儿?”燕归竹怔了怔,推辞道,“还、还是免了吧,我最近修炼出了点岔子,无暇顾及其他。
按照花糕的说法,那人进城后,径直往流民聚集的巷子去了,跟城主府毫无干系。甚至方才门童迎自己进门时,还笑着说了句:“贵客来得真巧,城主昨夜刚归来。”
昨夜归来?
斗篷人只是掩人耳目的手段之一?
燕归竹见他一直神游不说话,拎起茶壶,殷勤地倒了一杯热气缥缈的柏兰茶,推过去道:“不知仙君来此何事?”
白子游眼皮一跳,不动神色地接过茶水,道:“我的雪貂走丢了,兴许是顺着山路跑来了城主府。”
蠢吗?进出孤城还能让一只雪貂瞧出端倪。
白子游心里想着事,手里铲子一歪,险些铲了牡丹花根。他干脆丢下铲子,凝神聆听,片刻后神色微肃,回屋换了身衣服便下山去了。
孤绝山的路能直通城主府后门,再加上小仙君脚程不慢,斗篷人刚进城不久,他便已经站在了那扇小门前。
城主府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,安静得处处透着可疑。
白子游本想直接翻墙进去,好将那匆匆归来的斗篷人抓个正着,但又想了想,怕被逼急了的燕城主当场灭口,还是礼貌地拍了拍门上的铜环。
燕归竹僵了一下。
他颇有些迟疑道:“是……仙君的契约灵兽?”
“不是,只是养来玩的妖兽罢了。”白子游观察着他的神色,语调却很是散漫随意,仿佛只是想找个熟点的人闲聊,“那时我还不大愿意搭理千晓,他便千里迢迢去捉了只雪貂来哄我开心。雪貂野性未消,总是挠伤人,我还想过要送来燕城主这里驯一驯。”
燕归竹道:“哦,难怪找不见影,契约灵兽是很难走丢的,除非被有心人捉了去。”
白子游瞧得分明,在得知雪貂并非契约灵兽后,燕城主神色一松,坐姿又变得闲适起来。
毕竟温千晓不在身边,谨慎些总不会有错。
白子游做好了准备,等着门童出来,告诉自己城主未归,然后再随便找点借口进府里逗留一阵,直到燕归竹回来后卸下那身伪装,旁若无事地与自己会面。
如此,他便能完完全全确定,此人行踪鬼祟,绝非善类,要告诉温千晓小心提防。
但是小仙君失算了。
他几乎掩饰不住迷茫,盯着眼前悠然喝茶的燕归竹,耳畔响着花糕吱吱的叫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