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周沉抱了我。
他让我靠在他怀里哭,在我耳边低声说不是。
这些日子积攒在心底的不安终于被我发泄了出来。周沉的胸膛很热,我有些出不上气,就像沉溺在了一座酒窖中,周遭都是白兰地的气味。
他的信息素十分强势,很快就将空气里别的味道驱逐殆尽。哪怕我已经变回beta,还是有被压迫的感觉。
“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……”他说。
被祁殊羞辱的时候我没有委屈,
容貌被毁的时候我也没有委屈,
甚至知道自己失去了孩子,我也只是痛苦和绝望,没有委屈。
而现在,我因为在周沉面前,bao露出肮脏低.贱的本质,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。
他那么好,我连求他睡.我都像是在玷污他。
这是祁殊教给我的东西。
“你明知道我和祁殊的关系还要救我,你也明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
真正开口的时候,我还是觉得艰难。
“你什么都知道。”
“所以呢?你认为我想睡.你,还是想包.养你?”
我把自己当成什么……
我轻.贱,廉价,无用,懦弱。
过去四年被祁殊豢养在笼子里,为了不让他腻烦,我日日夜夜使尽浑身解数取悦他,迎合他。
现在离开了他,我仍然要倚靠另一个alpha才能生活。
自始至终,我能给出的只有身体,除此之外,我想不到他们还需要我什么。
“什么?”
他摇摇头,“现在不应该提别的名字。”
与医院里那个安慰的拥抱不同,这一次,周沉把我整个人拥在怀里,姿势如爱人般亲密。
明明是他在易感期,我却成了被安抚的那一个。
“不想睡.我,不想包.养我,为什么对我这么
我该烂在沼泽里,不该闯进玫瑰园。
目光相交的瞬间,周沉眼里的盛怒消失了。他脸上出现一霎那的慌乱,随后变成克制的心疼。
这样的表情比漠视和鄙夷更让我难过。
我想说你不要可怜我,我自甘堕落,配不上你的同情。
可我开口只有哽咽。
周沉的声音中压着怒火,这是他第一次对我生气。
可是他凭什么生气,我说错了吗?
“不是吗?”
我原本跪坐着,抬头看他的时候,一大颗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了出来。
该死,我在委屈什么。
所以周沉,他可以是我的恩人,也可以是我的恩客。
无非是从一场交易到另一场交易,不谈情的话,其实没有什么区别。
这是最简单的关系,他和我都可以轻松。
至于我所有天真的幻想,早在十八岁就结束了,现在我二十二岁,已经学会了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免费的善意。
只要不去期待,自然能避开痛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