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殊不屑再说第二次,用一个眼神把我的话堵了回去。
直到坐进车里,他才告诉我今天是一场家宴,为他回国不久的表哥洗尘。
他冷哼道:“一个个在国外待得好好的,不知道回国做什么。”
看样子,祁殊不太喜欢这个表哥。
“老爷子一辈子最疼女儿,连带疼外孙,可惜了,我这表哥既不爱做生意也不愿走仕途。”祁殊边用手机处理工作边漫不经心地说,“没意思。”
他手长腿长,轻易就把我禁锢起来。
于是我又睡着了。
再醒来的时候,祁殊不在身边。
下楼路过书房看到他在打电话,才想起来今天周末,不用去公司。
“萧屿。”他叫住我,“去换衣服,和我回一趟老宅。”
等到真的触手可及,才知道月亮本质是一颗坚硬的石头,只因离得远,才看不到残缺和斑驳。
然而看清已经晚了。
爱是泼出去收不回的水。
清晨醒来时,祁殊仍在沉睡。睡着的他终于不那么凌厉和危险,甚至给人温柔的错觉。
我肆无忌惮埋在他怀里蹭了蹭。
难得睡得安稳,做了一个悠长的梦。
梦见十五岁的时候,第一次悄悄把祁殊的名字写进日记本里。
那时年少无畏,连暗恋都觉得快乐。
高中三年见到祁殊的机会不多,便养成了看财经周刊和电视新闻的习惯。就像买彩票一样,倘若哪天在杂志或电视里看到他,一整天都是雀跃的。
比起喜欢,一开始可能更多是仰慕。
我没太懂,“他不和你争还不好吗?”
“你不知道么,”祁殊淡淡看了我一眼,“我最喜欢与人争。”
我不知道。
在我印象里,祁殊要什么有什么,根本不需要和谁争抢。
豪门是非多,祁殊不喜欢应付那些各怀鬼胎的亲戚,每次回去再回来心情都不大好。
但他从来没有让我陪同过,不知道这是又吃错了什么药。
“我……我也去?”
我有点紧张。祁殊的父母早早卸下担子满世界逍遥去了,他是被爷爷带大的。
听闻祁老爷子钢铁手腕,连祁殊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。我这样一文不值的beta,他掐死我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。
“我好想你。”
可是我不想爱你了。
昨天的伤口草草处理过,后来床上动作激烈,又被祁殊扯开。他热衷于让我疼痛,在我身上留下伤痕。
他衣冠楚楚的皮囊下,始终是一头残忍冷血的野兽。
大概是被我蹭得痒,祁殊不满地说了句“别动”。
想靠近他。
想触碰他的光。
想成为那样闪闪发亮的人。
后来才明白有些人只可远观。
仰望他的时候,他是高贵寒冷的月亮,孤光自照,一切都是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