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言颂忽然问:“你给闻路明打电话,他有对你说什么吗?”
我察觉到他话里有话,脸上露出片刻茫然,“没有……”
从小到大,言颂对我总是严厉到近乎冷酷的,哪怕是当初许漾离开,他也很少对我流露出同情。
但现在,我第一次在他的目光中看到如此明显的怜悯。
他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,居高临下地递给我,说:“
“我想过。但是逃得了一次,第二次呢?从小到大,我没有为家里做过任何事,这场婚姻就当作是我的报答了。”我轻声说。
言颂不为所动,“你是怕我去找那个姓闻的老师麻烦吧?”
我没有说话。
他冷哼一声,“我没你想的那么恶毒。”
是么……我不知道。
“对不起……”
我挂了电话,靠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,眼前的光线被一道阴影挡住,我抬起头,看见言颂背光站在我面前。
“哥。”我疲倦地开口。
言颂唇角扬起一抹冷笑,“自己的婚让别人去结,我该不该夸你一句厉害?”
我总是容易在你面前失控,变成出口伤人的混账,所以以后……我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,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讨厌我……”
……
“闻老师,我知道错了,对不起。”
太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,我前言不搭后语,也不知道闻路明听懂没有。宇YU溪XI。
裂痕太多,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修补这段关系,听着闻路明的沉默,我更加厌恶那个永远只会道歉的没用的自己。
我确实担心言颂找闻路明的麻烦,那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。为此我这段时间费了不少心思,让自己手里多了很多不正当的筹码。
“……爸妈生气了吗?”我转移话题问。
“生气又能怎么样?众目睽睽,现在拆穿丢的是言家的脸。你倒是胆肥,敢玩这一招。”言颂说。
我不是胆肥,我只是吃准了比起我的婚姻真实与否,他们更关心自己的脸面。
“我会道歉的。”我说。
我也笑笑:“谁去结重要吗?”
“既然不重要,你为什么不能亲自走个过场?”他问。
“不一样。”我摇了摇头,“我答应过别人。”
而且既然不能让所有人满意,现在这样至少能给程妤一个圆满。
言颂脸上浮现一抹复杂,半晌看着我,说:“我以为你会逃婚。”
我的这些年,有为任何人带来快乐和满足吗?
有谁因为我的存在喜欢这个世界吗?
好像没有。
我从没有达到父母兄长的期望,也没有保护好自己喜欢的人。终于有人愿意再爱我,我却一次次伤害他,让他踩过荆棘拥抱我,获得满身痛苦伤痕。
我凭什么乞求他原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