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女太监们纷纷离开,就连伺候在左右的杨顺发都离开了。平远帝对着二人招招手:“来,容川惜宁,你们坐近一些,让朕好好看看你们。”
颜惜宁应了一声,他大大方方坐在了椅子上。“姬松”紧随其后,操控着轮椅坐在了颜惜宁身边。
平远帝乐呵地看向“姬松”:“容川今日怎如此沉默?”
被皇帝点名,“姬松”身体一震背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,然而心跳却一声快似一声。糟糕了,之前在脑海中想象的那些对话,一句都没派得上用场。
“姬松”脑海一片空白,他张张口嘴唇翕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?明明半年前他送自己和姬松离开时,身体还很健康。明明只是半年时间,平远帝身体怎么垮得这么厉害?
听到轮椅的声音,龙床上传来了平远帝沙哑虚弱的声音:“是容川和惜宁来了啊。快,扶朕起来。”
床幔向着两边拉起,平远帝半躺在床上。他面色暗沉发黄,呼吸间像是有浓痰卡在了喉咙口,声音有些含糊,但是那双眼睛却依然清明。
见颜惜宁他们要行礼,平远帝赶紧摆摆手:“免礼赐座。一路赶来累了吧?”
“姬松”拱拱手:“启禀父皇,儿臣不累。”
眼看“姬松”就要失态,关键时刻,颜惜宁握住了“姬松”的手,给了他一个温和又坚定的眼神。
“姬松”终于冷静下来了,他眼眶微红声音低沉悲伤:“父皇数次给儿臣传折子,只说自己身体无恙。若不是儿臣亲眼所见,父皇准备瞒儿臣到何时?”
好!颜惜宁真想给白陶狠狠鼓掌,短短两句话,就将自己的失态掩饰了过去,还没伤姬松和平远帝的关系。
自从姬松知道梅贵妃和定国公的事情之后,他只要想起平远帝,心情就无比复杂。若是现在在场的是姬松,说不定他方才比白陶还要沉默。
平远帝闻言笑了,他的笑容中带着惆怅:“父皇已到花甲之年,你皇爷爷知天命之年就已经去了,比起他,父皇还多活了十年。就是父皇心中有遗憾啊,
平远帝爱怜地打量着颜惜宁二人:“凉州苦寒之地,你们二人受苦了啊。”
颜惜宁笑道:“启禀父皇,凉州并没有传闻中那么荒僻,儿臣去凉州收获颇丰。等父皇身体好起来,儿臣和容川还要带您去凉州看看我们的梯田。”
平远帝乐开了花:“朕在容川上的折子中看到了,你们在凉州为百姓做的事,朕都记下了。”
此时小太监们抬着椅子放到了龙床边,平远帝招呼道:“放那么远做什么?离得近一些。”
直到太监们将椅子贴着床沿放,平远帝才满意地点点头:“这样就对了,你们都下去,朕要同容王二人说说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