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身边有个兄弟突然唾了一口,他声音沙哑:“他娘的,老子好恨!”
严柯也有同样的想法,恨这高大的宫墙阻挡了他们的去路;恨这不公的世道让忠勇之士遭受苦难;恨无能为力的自己无法保护自己的主子。
怕主子回头看到自己不堪的模样,严柯厉声道:“把腰杆挺直,别让主子看到你们的怂样!”
从神武门到宣德殿,往常只要一盏茶的路程,姬松走了半个时辰。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,还是第一次走得这么慢。都说宫墙高大幽深,他以前没感觉,如今无比认同。
一路上他见到不少行色匆匆的朝臣,明明离开朝堂没多久,这些朝臣大多都不认识了。
些。对了,还能做一些槐花饼让侍卫大哥们尝尝。”
一说到“侍卫大哥”四个字,王春发他们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厨房门口。他们期待的看着颜惜宁:“王妃,嘿嘿嘿~”
颜惜宁乐了:“快来吃槐花饭,刚出锅的。”
正午时分,容王府的马车来到了神武门城门前。神武门是王公大臣和皇子王孙们经经常出入的城门,容王府的马车刚到城门口,容王入宫的消息就传入了京中各势力的耳中。
入神武门时,文官落轿武将下马,容王府的马车也不能例外。
四月的太阳不算毒辣,可在毫无遮拦的路上操控笨重的轮椅前行也不轻松。姬松身上的朝服被汗水打湿,背心处的颜色比别处都要深。
快到宣德殿时,听到消息的平远帝快步走了出来。看到面色微微发白的姬松,平远帝对着随行的太监大发雷霆:“你们怎么当差的!怎么不传轿辇?怎么不帮容王推轮椅?”
太监们惶恐的跪了一地:“圣上息怒!
当姬松坐在轮椅上抬头仰望城门时,他突然有些恍惚,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入宫是什么时候了。但是他记得往年每一次到了神武门,他都会翻身下马,然后意气风发的穿过城门。
高大的城门落下了厚重的阴影,身在阴影下的姬松心中起了一股凉意。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以这种姿态回到宫里,恍惚间那个身披铠甲意气风发的炽翎军主帅策马扬鞭逐渐远去,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。
从这里开始,严柯他们再也不能护送姬松前行了,看着姬松操控着轮深入宫墙,严柯眼眶红了。
还记得上一次进宫,严柯还是炽翎军的左将。那一次炽翎军大获全胜,圣上给了炽翎军殊荣,让他们骑着战马过了神武门。那时候何等的意气风发,可如今,他们只能站在宫墙外看着主子一人独行。
看着姬松形单影只,看到行走的大臣对着姬松面露同情之色。严柯心中有怒火在燃烧,可是这把火除了烧红了自己的眼眶,他无法对任何人发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