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会儿,范周也过来。
范周领玄色文士袍,眼底罕见得泛着淡淡圈乌青。
这回来隋都送亲,江国这边共派五名大将和五名谋士,并两队轻骑,云怀要守着暮云关,没有过来,范周算是领队。
昨夜喜宴,范周被徐桥拉着喝不少酒,回去驿馆时都是被人扶着,所以起得晚些,但范周眼下乌青并不是因为饮酒,而是和公孙羊样原因。
大早刚出门,就听到街上传言。
公孙羊性格虽然耿直些,但并不是鲁莽之人。这年头贵族子弟,谁还没个通房侍妾,可隋国坊间关于那名小妾传言,实在太疯魔太匪夷所思。
若传言为真,依着隋国太子对那名小妾痴心程度,公孙羊十分担心,隋国太子迎娶殿下,并非因为心悦殿下,而只是为兵不血刃拿下江南之地。
这隋国太子也是,新婚头日就闹出这样事,让殿下脸面往哪里搁。
“外头都传什?”
江蕴忽问。
他起初没当回事,毕竟坊间有关殿下很多传言也很离谱,什貌丑羞于见人,什为招揽人才、舍身纳下属之妹,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儿,尤其是冰棺节。
这样疯魔情节,他还只在话本上看过,大理寺谣言,不是谁都敢造,百姓们敢说得这般有鼻子有眼,多半是确有其事。
范周瞬间酒意全消,且怒不可遏。
那隋国太子当众向殿下求婚时,表现得何等痴心坚定,可从没提过他还有个白月光小妾!听说直到成婚头两个月,隋国太子才把那小妾冰棺从大理寺处置,可见多不舍多留恋,若非顾忌殿下身份,是不是还要继续留到婚后,隔三差五去探望缅怀,给殿下添堵。
左右殿下已经知道这事儿,本着对殿下忠诚,公孙羊便如实转述。
“外头说,那小妾是名小郎君,出身不高,本事却不小,将隋国太子迷得七荤八素,不知东南西北,隋国太子把人养在别院里,当祖宗样供着,让往东绝不往西,为那小妾,不娶妃,不生子,甚至不惜顶撞颜皇后,在那小妾失足落水后,隋国太子翻遍全城护城河和整座骊山水脉,去寻那小妾尸体,好不容易找着,竟也不准埋葬,而是让大理寺卿寻副玄冰冰棺,将尸体存放在冰棺里,日日缅怀思念。就连夜里睡觉,也要抱着那小妾牌位。殿下,您说这离不离谱?”
江蕴静静听着,听到牌位节,露出些许异样之色,问:“这些都是哪里传出来?”
“到处都在传,属下不过出去买个早点功夫,就听到好几堆人在谈论这事儿,有商客,有食客,甚至还有路边乞丐。”
江蕴若有所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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