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刻意让自己忘记很多事,这刻才突然发现,他件都没有忘记,反而清楚地记得关于他每个细节。
他后悔,在隋都时,没能更好地照顾他。
明知他吃过很多苦,受过很多罪,还那般对待他。
如今,上穷碧落下黄泉,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,也永无机会弥补。
隋衡从怀中取出那根干枯花枝,颗心仿佛被挖出个巨大无底洞般,蹲在雪地中,双肩狠狠颤抖起来。
隋衡手掌捏着酒盏,问:“抢走后如何?”
“那可是个性子烈,比烈马还烈,听说为不入王上寝殿侍奉,竟然吞服毒药,把胃都烧坏,王上大怒之下,才把人丢到下面人手里,轮番调教,还严令,只许驯服,不许碰人……田猛那厮,出名,bao虐成性,动辄便喜欢把人吊在旗杆子上,吊就是好几天,手腕脱臼都是轻……”
隋衡手中酒盏咔嚓碎裂,眼神阴沉得似要滴水。
那些酒盏碎片将他手指割破,他浑然未觉。
隋衡没理会脸迷茫田野,起身走出大帐。
监视二人行动,将田野所有举动都告诉隋衡。
隋衡沉吟片刻,让十方请田野来帐中,设宴款待。
田野又惊又喜。
“孤钦佩将军已久,在孤眼里,将军才是齐国第猛将,在孤这里,将军不必拘束。”
隋衡将田野夸得飘飘然,并不停让人给他倒酒。
十方默默站在后面,不敢上前打扰。
第二日早,徐桥先发现已经蹲在雪地里,
风雪扑面,时间,深埋在心底多时,几乎已经蒙上厚尘往事悉数翻滚出来。
他想起来他说得那句“从小到大,殿下是对最好人。”
也想起他说得“殿下觉得不干净,很正常,天底下,应当也无人会相信能干干净净从里面走出来。”
他想起他让他淋着雨,在泥泞山道里独自行走,他想起,他将他赶到西院那间冷屋子里住。
甚至又想起那个清晨,带着晨露,静静躺在枕边那枝梅花。
田野喝酒,便容易露出狂妄自大面,他醉醺醺望着隋衡,道:“心中对殿下英雄气概才是佩服已久。殿下射杀田猛那厮,实在令心中大快!敬殿下杯!”
他摇摇晃晃举起酒杯,来到隋衡面前,道:“田猛那厮,处处压头,连个坤奴也要跟抢……恨不得亲手杀他,将他碎尸万段。”
隋衡本是要套其他话,闻言,握着酒盏手倏地顿。
好会儿,他低头摇晃着酒盏,掩住眼底杀气,看似漫不经心问:“什坤奴?”
“个十分漂亮小坤奴,简直就是稀世珍品……本来都轮到,他仗着权势,把人抢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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