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氏是不可违抗,究竟要经历多少次,他才能明白这个道理。
上回北境雪山可说是侥幸,这回骊山,祖父计划周密,是绝无半分侥幸可言。
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看他送死。
颜齐伸手,捏紧悬在胸前那枚骨笛。
只望这次,他不再和以往样,把他好心当做滥意
江蕴像想想,道:“野心勃勃者最好,你们殿下就不错。”
“当然,允许他找帮手。”
十方:“……”
泥泞山道上,辆装饰奢华、四角悬着宫灯马车在大雨中极速颠簸前行,马蹄飞掠,溅起无数泥点,落在马身与车壁上。
车内,颜齐袭绯袍,玉冠束发,容色清冷地坐着。
江蕴温声道:“是在布局。”
“布局?”
“对。”
随着他话音落,黑子落定,又奇迹般突围而出,反切断白子条后路。
江蕴不紧不慢拈起粒白子,道:“布局,是等其他人来破解棋局,不过,这局有些难,恐怕不大好破。”
且,没有你想象那般羸弱不堪。”
左右时间充裕,江蕴每到层,都会停下来,认真欣赏塔壁上题词和壁画。行人走走停停,天色将明时,终于抵达塔顶。
外头天色依旧昏暗,阴云堆积在塔顶,,bao雨如注,闷雷滚滚,自塔顶往下俯视,并不能如平时般闲适听惊风,反而有种大厦将倾错觉。
塔顶置有张巨大棋盘,镶嵌在塔壁之上,供游人对弈用。
江蕴负袖立在棋盘前,沉吟片刻后,手执黑子,手执白子,开始有条不紊布局。
仆从小心翼翼询问:“公子当着决定要亲自去骊山见太子殿下?”
颜齐点头。
“意已决,你不必再说。”
仆从道:“上回春日宴,太子都那般对待公子,公子还是不计前嫌,不惜冒着破坏家主计划危险,赶赴骊山,只盼着太子殿下这回能理解公子苦心吧。”
颜齐没有吭声,唇角紧抿,望向车外。
他优雅落下白子。
十方满目惊憾。
因白子又顽强地缠上黑子。
白子黑子,似乎已经到交锋最激烈时刻,但都各有弱点,各有死局。
十方好奇:“公子希望谁来破局?”
十方、嵇安不懂弈道,站在边观看。
护卫们也都好奇睁大眼睛,因他们还是第次见自己跟自己对弈人。
黑白棋子错落,如两军对阵,随着小郎君白皙手指移动,逐渐纠缠厮杀到起,难舍难分。
“公子是要用白子打败黑子?”
十方虽然不懂弈道,但见过隋衡与徐桥下棋,明白些基本原理,见白子隐约围住黑子,占据上风,忍不住开口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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