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蕴惊,立刻放下书,走出去。
亲兵已走到廊下,见小郎君袭青衫,自屋中出来,立刻在阶下跪倒,双手呈上手中物:“这是殿下命属下给公子送来。”
那是小篮青梅。
新鲜梅子,上面还沾染着露水。
江蕴怔怔,走过去,问:“你们殿下……可安好?”
隋衡出奇好脾气,笑吟吟道:“不知道哪里出疏漏,对?”
“告诉你也无妨,孤爱妾,品性高洁,风雅无双,是绝不会在信中写出‘思念夫君,孤衾难眠’这种没羞没臊话。即使心里想,他也不会写出来。”
“还有,孤爱妾,字也不会写得那般丑。”
“模仿得那般拙劣,也敢舞到孤面前卖弄,谁给你们自信?颜氏?还是颜冰?”
颜武面色变。
是太子忤逆颜氏要付出代价。
这也是颜氏给整个朝野警告。
路行来,都很顺利,沿途防守青狼营士兵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截杀,月望峰已近在眼前,只待冲上峰顶,发出信号,明日,青狼营将不复存在,骊山,乃至整个隋都,依旧是九大营地盘。
颜武抽出腰间刀,再度熟练地割断个士兵喉咙。
就在这时,耳边忽然响起惊天动地喊杀声与滚滚如雷马蹄声,火光自四面八方涌来,颜武还没有反应过来,已被团团围住。
亲兵笑道:“殿下切大安,并于昨夜诛杀几个试图毁坏祥石叛逆,待明日吉时到,举行过参拜大典,便可运送吉祥石回京。”
江蕴默默。
又问:“骊山内,可是发现炸药?”
亲兵露出惊奇色:“公子如何知晓?”
江蕴感觉胸腔内仿佛有巨石缓缓落地,在枯坐夜后,终于能有新鲜气息进入喉管与肺
他激烈挣扎起来,高声喊:“这都是人主意,你休要攀扯颜相!”
“颜冰能养出你这样有骨气狗,倒是令孤刮目相待。”
隋衡手挥:“拖下去,重刑审。”
江蕴直在窗边坐到东方既白。
天色蒙蒙亮时,别院外忽传来急促马蹄声,继而是拍门声。
不远处,人乌发以墨冠高束,俊美摄人,高踞马上,表情有些玩味,甚至是懒散地打量着他。
无数狼头刀在暗夜里闪动起森冷寒芒,几乎是眨眼功夫,无数头颅滚落在地,月望峰已堆满死尸。
血,淌流地满地都是,将青草和山石都染成刺目血色,空气里散发着新鲜黏稠血腥味儿。
颜武、霍承恩,连同几个主谋将官道,被五花大绑,押到隋衡马前。
霍承恩已经吓得惨无人色,浑身抖若筛糠地跪在地上,颜武不甘怨恨地望着隋衡,喃喃道:“不可能,这绝不可能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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