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想,他真只是个籍籍无名,被父母抛弃,从陈国御车里逃出来美人?普通人家,真能养出琴棋书画乐,样样精通,样样能在春日宴上拔得头筹天才。
他是很喜欢他,喜欢到无法自拔地步。
可他是储君,国太子,最起码脑子还是有。
陈麒话未挑明说,但他已明白陈麒话中深意。当然,不必陈麒多嘴提醒,他也会生出怀疑。
江蕴弹会儿,见隋衡还不开口让他停下,只能自己问:“可以停?”
“弹啊。”
他无情催促。
因为屋里暖和,江蕴只穿件薄衫,可琴案却是正对门摆着,冷风穿堂而过,他有些冷。
但他不想和隋衡纠缠这些琐碎问题,便低头,稍稍调下琴柱后,开始拨弄琴弦。
淙淙曲调很快响起。
隋衡格外霸道:“其他人都听,就孤自己没听,你必须给孤弹。”
江蕴便道:“能不能换个别?”
“不成,孤就要听《凤求凰》。”
隋衡眉梢轻挑:“《凤求凰》是求爱之曲,你不肯给孤弹,莫非是不喜欢孤?”
江蕴已经有些猜到他用意。
榻边,把人抱起来,放在怀中。
日不见,甚是想念,他忍不住伸指刮刮小情人漂亮精致鼻头,问:“今日玩可开心?”
他刚从外头进来,身清寒,手指都是冷。江蕴伏在他身上,点头:“还好。”
熟悉浅淡莲香在鼻端萦绕,隋衡扬声道:“抬进来吧。”
江蕴转头,就见两个宫人搬着张琴案走进来,案上摆着香炉和张七弦古琴。宫人行至殿中,将琴案摆好,便低头退下去。
隋衡无情回:“不可以。”
“继续弹。”
江
隋衡直接坐到对面榻上,撑着下巴,静静打量着笼在烛火光影中小美人。看他唇角轻抿,优雅弄弦,比平日更风雅更美丽。
像件精美瓷器。
江蕴弹得是第节《高山流水》,但弹得比较敷衍,所以室内回响虽然仍是十分轻快悦耳曲调,但并无什特别感情在里面。
隋衡自然听不出来。
隋衡眼睛轻眯,在思考,在判断。
沉默片刻,道:“只能弹小会儿。”
隋衡没吭声,直接把人抱到琴案后,道:“弹吧,孤就在边听着。”
他语调带自己都未察觉冷意。
江蕴却很敏感听出来。
江蕴抬头,看到他充满探究脸。
江蕴不解他何意。
隋衡笑吟吟:“孤听说,阿言今日曲《凤求凰》,惊艳全场,连七十多岁曲老夫子都甘拜下风,孤却无缘得听。”
“阿言便为孤奏曲,如何?”
江蕴道:“有些累。”
“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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