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以为左寒是打算越狱,怕捣乱,刚刚只是远远看着。
“没有跑。”左寒有种心思被戳破羞愤,立即站起身,掸掸睡裤上灰。
怎连孟晏这种小屁孩都要来管他?
以及,他倒要看看姚琛泽是不是真舍得放他走。
走出电梯,拐过长廊,眼见着大少爷个人靠在窗边,手握在冰凉金属扶手上,还在眼巴巴朝外望。
他忽然明白姚琛泽意思。
——窗户打开,他给他飞出去自由。
阵风吹过,心头忽然阵火起,左寒直冲冲往回走。
实在可恶,可恶至极!
他必须恶狠狠咬姚琛泽口,问问他凭什事事都要瞒他,凭什要做这些莫名其妙事,搞这些无用深情,凭什说放手就放手。
确实讨厌运动,他也没跑多远。
心有所感似,左寒下意识回过头。
高层玻璃窗后不知什时候站个人,动不动,不知已经站多久。
隔着初秋萧索树枝和繁复围栏,他默默数数楼层。
是七楼。
识到这点时候,左寒已经走出住院部前廊。
午后总是格外安静,医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查房、治疗,环卫工人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打扫落叶。
他想去踩踩街道上落叶,前几天就在想这件事。
要走到医院大门外街上,还有段距离,站在高层俯视或坐着车进来时觉得很近,用脚丈量才发觉路程并不短。
影子投在脚下,意味着头顶是晴空万里。
贯桀骜不驯人垮着肩膀,后脑勺头发乱糟糟翘着,病服
为什不能将他当作个独立可以勉强依靠下爱人?
他就不想去照顾下病人吗?他就不能帮上点忙吗?
又为什不能直接来抱抱他?
可惜精力实在有限,走到半道,左寒没力气,屁股坐在路牙子上。
“你不能跑那快。”孟晏终于追过来。
他曾经无数次独自靠在窗口往下看,带着孤独,也带着期待。
他知道视线会被树枝遮挡,只能看到个模糊小点。
明明看不清面容,不确定是谁,更谈不上视线相交,左寒却笃定那就是姚琛泽。
因为没有人会和大少爷样,带着侵略性目光直牢牢锁在他身上。
左寒远远回望过去。
行色匆匆过路人为着各自事奔波,没有人会伸手阻拦他,也没有人将目光直锁在他身上。
他终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。
心力倏然松,左寒朝着大门外越跑越快。
无声风裹挟着斑驳光影,混着点草腥味尘土已然有些陌生。
终于,枯叶被踩出连贯脆音,心脏跳得喧嚣无序,左寒喘着粗气停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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