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下在这里,”容怀指尖点着棋盘:“此处可就兼顾不暇,又能吃你子。”
霍燃确实首尾难顾,认真点头,表情略微有些颓丧:“是又输。”
他似乎在棋艺上不太具有天分,容怀教导他多年,他却也只能勉强在容怀手下走个百余回合
他又似乎回答什,但梦到这里就断。
霍燃猝然转醒。
容怀站在窗前,眺望着外面晴空万里,见霍燃睁开眼,回过头:“你这觉倒是睡得比还长?”
霍燃还有些混沌,尤其容怀回身和他讲话时神态和梦里太像,他时还以为自己还在梦中。
容怀见霍燃恍恍惚惚,觉得挺稀罕,干脆坐在床头看他。
如今四月末五月初依旧烧着地龙,室内温暖如春,容怀靠在枕头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。
感受到霍燃在身边,他睡得格外沉,霍燃注视着容怀面容,动不动看大半夜,在边疆朝思暮想人就躺在他身边,他如何能睡着?他近乎是寸寸描摹容怀脸,直到后半夜,天将明也逐渐睡过去。
当夜,霍燃做个梦,像是前世今生,真实可怕。
在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大殿里,金衣青年依偎着美人枕,虽然脸不样,金衣青年脸更加圣洁美如无情无欲神祗,但他知道那就是容怀。
容怀玉白纤长腿垂落在榻边,殿内煌煌灯火将他镀上层柔光,他支着下颔,正在盘腿坐在榻上自己与自己对弈,随口与榻下黑发青年说话,腔调慵懒:“这些卑弱小国不过丸弹之地,收缴上来贡品都粗糙得很,入不得眼。”
霍燃这才彻底醒。
个梦而已,即使再过真实,也转头就被他忘在脑后,毕竟现实才是最重要。
京城确实处处繁华盛景,大好河山,他们赶到时候,湖旁人山人海,锣鼓喧天,龙舟赛亟待开场,有庄家在湖畔开盘口,富家子弟若是看好哪只队伍便会下注。
湖上除龙舟就是画舫,为近距离观赏龙舟赛,不差钱权贵往往会包下整艘画舫,霍燃也包下条,除却仆役,就是容怀与他人。
容怀将那套琥珀棋子带出来,外头锣鼓喧天,热闹非凡,两人安安静静窝在画舫中对弈。
霍燃听见自己,也就是黑发青年接话:“怎,都入不你眼吗?”
容怀反问,“阿焱以为呢?”
“对这些东西没什鉴赏,”霍燃道,“若你觉得入不得眼,改日去灭大越,那国库里定有不少价值连城东西。”
容怀失笑:“好个阿焱。”
他注视着容怀赤着脚走到窗前,眺望着窗外鹅毛大雪:“看啊,无论这个京城死多少人,怎变,这雪倒是年年都不会缺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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