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岳峙微不可察地挑下眉,原本偏冷神色似又有点笑意,侧首瞅着王忠说道:“倒是难得你这谨小慎微性子能说出这话来,你也不用对尽忠,对司九尽忠就成。”顿顿,又说道:“好像也没给你什赏赐,这大过年,也罢,回头朕下旨另外再赏你些东西吧。”
听到有赏赐,王忠面上有点压不住露出点喜色,急忙低头谢恩:“奴婢谢陛下恩赐,陛下仁德,奴婢是发自内心效忠陛下。”
“行,就这样吧。”楚岳峙知道司渊渟挑人眼光好,能让王忠跟在他身边,必然也是
,但现在,朕每回走这条青砖道都只感到厌恶。”
就是这条青砖道,他跟司渊渟起走无数次,也是在这条青砖道上,他失去司渊渟,在后来漫长岁月里都孤身人。
王忠不敢胡乱答话,只站在楚岳峙身后半躬身。
司渊渟要迟些才能回撷芳殿,因还要跟些大臣寒暄也维护下朝廷上关系,所以并不能随楚岳峙起退席。何况司渊渟在宫里与楚岳峙起住,那都是不能外传秘密,皇宫里被治得如同铁桶,消息和闲言碎语传不出去,能走漏出去风声都是故意为之,真正秘密但凡有哪个宫里人敢胆大包天地往外说,多半是话还没说完,人就没。
跟王忠说话,楚岳峙没跟司渊渟说过,那些事他不爱提,平日里摆驾也多会让人绕道而行。今夜许是喝多,才自己走这条道。
如今还是冬天,隔几天就会下场雪,道上难免有些湿滑,楚岳峙站在那里低头看被溅湿鞋面,身上因为喝许多酒而热起来温度又在寒夜里慢慢冷下去。就像是原本烧着满腔热血,到后来也都被冷水浇得都凉。
身上披着大氅,楚岳峙就那在原地站半晌,直到身上彻底冷,眼里醉意也早已散尽,才又说道:“王忠,新年,可朕怎就觉得,也没什值得高兴。”
这至尊无上帝位,他坐上来后,只觉得孤寂。
有时候,甚至连看着司渊渟都觉得寂寞。
“陛下,其实奴婢觉得,这人生过得不痛快才是正常,新年常被说是新开始,可奴婢也不这认为,哪有那多新开始,都是自安慰罢。可是陛下,您身边有司大人还有皇后娘娘和皇长子,虽没有值得高兴事,也绝非真在这皇宫里孤身人。陛下身后也还有奴婢,奴婢虽只是个没什用太监,但奴婢也是发誓要辈子对陛下尽忠。”王忠难得大着胆子上前在楚岳峙身边说话,他长相干净秀气,此刻脸被冻得脸颊发红,双纯黑眼眸却亮晶晶,大胆抬头看楚岳峙,眼里也写满忠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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