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永廉低头用袖子拭去双目泪水,他已经明白楚岳峙决定取消科考背后深意。多年来都郁郁不得志中正之臣颤颤巍巍地屈膝向楚岳峙跪下,吴永廉叩首道:“陛下,大蘅国能有您这样位君主,乃百姓之幸,更是等臣子之幸!”
楚岳峙叹口气,从座榻上下来,到吴永廉跟前俯身将他扶起,道:“吴尚书,朕很高兴能有你这样位良臣,往后就
也不是想要为过去自己辩解什,只是为引出接下来更为重要之事。
直视吴永廉苍老面容,司渊渟说道:“大蘅国百姓耳目闭塞已久,陛下已与商定,待开朝之后,会下旨废去愍悼帝过去七年间颁下所有禁令。”
暖阁里烧着上好炭,生热却不生烟,可不知为何,吴永廉竟觉得自己好似被烟熏到双目,眼眶酸涩不已,不多时眼前便已模糊片,他还不敢相信,自己竟能等来君圣臣贤日,这本是他早已放弃期待,哪怕是之前楚岳峙平反司家与皇甫家,要他做出官学改制初案,他都并未能真正相信,楚岳峙会是他入仕时曾在心中暗暗期盼能遇到明君。
楚岳峙将手炉在掌心转又转,到底还是嫌太过热,于是将手炉放到矮几上,说道:“朕不怕被百姓议论,朕真正怕,是废除禁令后百姓依旧不敢发声。吴尚书,你当许多年被捂住嘴人,而大蘅国内还有许许多多像你般人。朕不需要榆木脑袋,但只有官学改制是不够,在官学改制之前,朕更希望能砸碎那堵阻隔思想高墙。”
他不怕被骂,他怕,是百姓不敢骂。
废除禁令后再颁布取消科考告示,他不想浪费时间精力耗费钱财去举办场根本选不出贤才科考是为其,而更重要是引起民怨,他要让那些读书人和百姓骂出来,让他们骂,然后籍此让他们明白新朝将与过去不样,他们不必再担心祸从口出,不必再怕自己稍有失言便会面临牢狱之灾甚至因此而丢性命。
只有当百姓敢言,他才能听到真正民声;只有当陈规旧制打破,才能立新规。
他并不想要做听不到百姓之声高高在上孤王,所以他要让大蘅国百姓敢怒,敢言,敢思,如此他往下推行官学改制乃至其他系列新规才有意义。
“吴尚书,孟子有言,朕深以为然。”楚岳峙说道,他抬眼看向暖阁墙上悬挂字,那是他在登基后写下用以提醒自己切不可遗忘君王之道,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。”
他从来都认为,只有百姓才是最重要,而国家次之,而国君则是三者中最轻。他要推行仁政,要让所有百姓都不再生活在强权,bao政恐慌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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